第十九章 母爱依旧 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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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问他：哥，我的人生怎么会是这个样子？

他说：命运她有时像天使，有时又像恶魔，我们永远不知道她在天使和恶魔之间的转化时间。

几经周转，我来到了养母再嫁的地方，一个偏僻的北方小镇，新年的风好像已经刮起，街边的超市将琳琅满目的各种礼品箱整齐的摆在门口，热情的招呼着乡亲们采购。

我拿着叔叔给的地址，新户村28号，很吉利的门牌号码。

“老板，请问28号，在哪里？”

“你要买什么东西，串门子不带点东西怎么行？”

我点点头：“两箱牛奶，一箱酒。28号在哪里？”

“要什么酒，哪个价位的？”

“最好的，28号在哪里？”

老板接过钱，搬好东西后，用手一指：“过了这条街，第二个胡同。”

我接过东西，笑了笑：“您真会做生意。”

顺着超市老板指的方向，我迈进了整排青瓦房的胡同，没走几步28号门牌赫然出现在眼前，这一刻我有些紧张。

我在门口吸了一支烟后，叩响了刷着红漆的铁门，门内的狗叫声像要窜出大门撕咬我一般，让我心中有些发毛。许久，有人打开了那扇隔着狗叫声的红门，正是养母。她愣愣的看着我，不知是喜是忧，良久后，那张微微发胖却已然苍老的脸上流下了两行眼泪。

我随养母进到屋里，她紧张的把我让到沙发上，随后沏茶倒水，有些像某个重要的客人到访。

可不是客吗？当然是客！

趁她倒水之际，我打量起房子，五间青砖瓦房，宽敞明亮，虽是农村，室内却被她收拾的井然有序，看来她生活的不错。

养母沏好茶后，在我对面坐了下来，她紧揉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，是的，她以前就是这个样子，每当被父亲指责的时候。

我问她：“见到我，你是不是很意外？”

她看着我，眼角的皱纹已经爬满，十年的时间她从中年迈到了老年。

她摇摇头：“你叔叔前几天打过电话，却没想到你到的这么快。”

随后一阵沉默，她倒水我端起喝掉，她再倒我再喝掉，许久后我问她：“妈，你怪我吗？这十年杳无音信？”

她愣愣的望着我，眼中显然盈满了泪水，抬起衣袖擦了又擦，我走上前抱住了她的肩，她的肩膀厚了很多。

养母因我的到来喜上眉梢，偶有邻居来访，便高兴的介绍和夸奖，我想我的到来不仅让她多年的夙愿实现，也有闺女跃身为城里人的骄傲吧。

而对于那个问题，它几次卡在喉间想要跃出，生生被我咽了下去，我在寻找，寻找那个最佳的机会。

我望着忙进忙出的养母问：“听说王叔叔年底才会回来？怎么那么晚？”

她没有停下正在洗菜的手，说：“年底他得去要账，人家欠他的帐，他欠工人的帐。”

我接着问：“那帐要是要不上来呢？”

养母擦擦手：“那这年就不好过了，工人可不管你能不能把欠账要回来。他们会来堵门的。”

我问：“以前堵过？”

养母点点头。

我说：“年纪大了，就不要再干了。”

养母叹口气：“不干怎么行，还有个儿子要上学。你弟弟。”

我问：“王叔叔几个孩子，怎么还有孩子在上学？”

养母看看我：“是你弟弟。”

我顿时明白了，是他们的老来子，当年养父一直想要儿子，一生终而未得。

片刻后我问：“他多大了？”

养母宠溺的笑了笑：“8岁，小学二年级。四点钟放学。”

我嗅到了开口的时机，把养母拉到沙发上，直言问她：“妈，其实我这次来，是有事想要问您，我…。我的亲生父母是谁？”

养母身子一僵，吃惊的望着我：“你…你都知道了？”

我点点头，等她的回答。

养母好像有难言之隐似的垂下头，许久才抬起来：“我没想到你会知道，既然知道了，妈妈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。这么多年你恨过我吧？”

我点点头，接着又摇了摇。

养母叹了口气：“我知道你恨我，可我也没办法啊，我怕，怕你知道真相后飞走了，万一你走了，最后剩我一个孤寡老太太，那时我该怎么办？说不定死后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。”

我拉了她一下：“妈，你说哪去了，不管你是不是我的生母，但都是我妈。”

养母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，她说：“如果当年我知道你是这样想的，就不会改嫁了。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。”

炉膛里的火苗噼里啪啦的正在努力往外窜，发出阵阵二氧化碳的味道，我听着养母说着当年的事，如果世上没有如果二字的话，该用哪个词语来修饰悔恨呢？

我没有说话，听她继续说：“当年我与你爸爸婚后多年未育，恰巧那时知情下乡，你的亲妈在咱们家生下了你，我们便把你收养了。”

我问她：“她为什么会把我送给你们？”

养母脸上有了短暂的为难，低头沉思了片刻后道：“你的爸爸妈妈妈没有结婚。”

多天的困惑一应而解，原来我与安异相同，不，不同，他至少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