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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这样当然最好。”洛娇脸色稍缓，却还是十分地气愤。
不过下一秒，方主任有些迟疑地问道：“那这个孩子……”
闻言，洛娇沉声道：“打掉！不然还生下来不成？”
一般情况下，医生自然是会劝说留下孩子，毕竟这也是一条生命。不过祁芷的情况不同，眼下他们倒也没说什么，“那我让人去安排一下，明早动手术。”
嗯了一声，洛娇看着病床上的祁芷，十分地愧疚，认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她。
不管是洛菁雅还是祁芷，洛娇都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们。
手机响起时，洛娇拭去脸上的泪水，“喂？”
“娇娇，医院那边怎么样了？伯母还好吧？”洪欣彤的询问声在电话那头响起。
“还好，不过出了点小状况。对了，你们好好玩，我今天过不去了。”洛娇并没有将祁芷的事情告诉他们，就算他们是自己的好朋友，但洛娇还是觉得这件事不该让更多的人知道。
就算眼下的祁芷成了植物人，但她记得妈妈的自尊心很强，肯定不愿意自己这件事被别人知道。
洛娇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哭腔，虽然不算很明显，但洪欣彤还是听出来了，“确定是小状况吗？有没有我们帮得上的？”
“没事，这件事我可以解决。”洛娇谢绝了他们的好意。
“那好吧，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的，你尽管说知道吗？”洪欣彤见洛娇自己有主意，当即也不再强求。
“知道，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。”洛娇又跟洪欣彤聊了两句后，这才挂了电话。
其实就像之前那个年轻的实习医生说的那样，查监控是一个大工程，更何况是这样没有具体日期地去查监控。
这一晚，洛娇没有回住处睡觉，薄晏九接到小路的电话后，担心之余打了电话过来。
因为两边有时差，薄晏九一时没注意到时间，打过来时洛娇已经睡着了。不过她睡得不沉，还是被他的来电铃声吵醒。
“喂……”被吵醒，洛娇还有些迷糊。
“怎么在医院过夜？出什么事了？”薄晏九沉声问道，洛娇一反寻常在医院过夜，不难让人怀疑是出了事情。
洛娇依旧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，听着薄晏九的声音，迷迷糊糊地问道：“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？”
“小路说你一直没有回去。”薄晏九道。
猛地听到小路的名字，洛娇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忘了什么，她忘了小路一直在医院门口等自己的事情！
这一惊，也让洛娇清醒了过来，“我忘了跟小路说一声了，他不会现在还在医院门口等着吧？”
“我让他先回去休息了。”听着洛娇着急的话语，薄晏九无奈道。
闻言，洛娇舒了口气，“那就好。”
“你还没说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？”薄晏九问道。
一听到这个问题，洛娇看着隔壁病床上的祁芷，心中不由酸涩，“你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“想我回去？”薄晏九轻声问道。
“嗯。”洛娇闷闷地应了声。
看了眼窗外，薄晏九想了想，“刚刚是我忘了，现在你那应该很晚了吧？”
“嗯，天很黑，不知道几点了。”洛娇是确实不知道，被电话吵醒后，洛娇根本没看过时间。而她也不是古人，做不到看一眼天空就知道什么时辰。
“那你先去睡觉，等你睡醒就能看到我。”薄晏九笑道。
洛娇刚刚想让薄晏九回来，也是下意识的想法，其实想到薄晏九要出差处理的事情不少，哪能她说回来就回来？
却没想到，他真的要提前回来。
虽然很开心能提前见到薄晏九，但洛娇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，“提前回来不要紧吗？事情都处理好了吗？”
“只是提前半天而已，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薄晏九轻声哄着，“你先去睡觉，等睡醒了我给你带喜欢的早餐。”
“你说的啊，那我睡醒你就要出现。”洛娇软声说着。
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一声轻笑，“好。”
等到挂断电话，洛娇侧躺在床上，看着隔壁床上的祁芷，安心地闭上眼。
一早，洛娇就被病房外的声音吵醒，似乎有人在争执什么。
所幸洛娇昨晚睡得早，被吵醒倒也没有产生头痛眼睛疼的意外事故，不过想要睡醒立马见到薄晏九显然是不太可能了。
因为那些人的吵声就在门口，洛娇想忽视也难。
原本她倒也不想去理会，不过她听到了一些字眼，让她不得不去在意这件事。
看到洛娇打开病房门，门口的一群人也是下意识地噤了声，有几个面上也露着些许尴尬。
不过很快，其中一个大妈就冲着洛娇打起了招呼，“闺女，来处理你妈的事情是吧？正巧了，我们也要为自己的亲人维权，我们一起找医院讨个说法。”
洛娇昨天明确透露过，不希望自己母亲的事情被传开，加上这件事的严重性，方主任只要不傻，就该知道让知情的人闭嘴。
她是不清楚，怎么才过了一天，这件事就被人传开了。
“大妈，听你的说法，你的亲人也出事了？”洛娇冷淡地问道。
“可不是？这挨千刀的医院，真是太过分了。也不知道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，做了什么肮脏勾当，这件事如果不给个说法，我非闹到主席面前不可！”大妈一脸的气愤，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倒是十足的真。
不过比起她更气愤的，显然还是对面的几个医生，其中一个女医生正好是昨天待过病房的，也知道这件事。
此时听到大妈的话，没忍住道：“大妈你就积点口德吧？孙奶奶都八十多岁的人了，你还往她身上泼脏水，你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。”
“你个小娘皮，做了坏事还不承认，想逃避责任是吧？好啊，我倒想知道知道，这事情医院给不给我说法了。”大妈大声说着，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样子。
说到最后，她还看向洛娇，“闺女，你也别怕，你妈的事情就是我们大家的事情，这件事医院要是不给说法，我们就闹，闹到他们医院关门不可！”
低头看着大妈抓着自己手臂的手，洛娇冷淡地将她推开，“事情闹开，您就不怕她们的名声有损吗？”
眼底带过一丝讥讽，大妈显然对于洛娇的话十分不屑，不过话到了嘴边，还是挑了好听的，“你真以为医院敢把事情闹大啊？他们还是得乖乖地内部解决，给我们个说法。我们强硬一点，他们也不敢把事情闹开。而且就算他们敢闹开又怎么样？反正她们现在都是植物人，说不准一辈子都醒不过来，名声重要吗？”
“重要，怎么不重要？”洛娇淡淡说着，她一直都在等妈妈醒过来，而她也不希望，当妈妈醒过来后，面对的是别人异样的眼神。
也不希望妈妈醒过来后，因为这期间的事情而郁郁寡欢，她想她醒来，可以开心地继续陪伴自己，仅此而已。
“你这闺女，真是不知道过日子！”大妈没好气地低声骂了下洛娇，显然十分不满她的不上道。
似想起什么，大妈拉住洛娇的手臂，一脸慎重道：“闺女，我听说你今天要给你妈安排手术？我跟你说，这事情没解决之前，千万别做这个手术。你这手术一做，肚子里的东西一拿，谁还认账？医院肯定会推脱的。”
方主任刚到这就听到大妈的这番话，顿时气得不行，“你就是孙春华的家属是吧？我跟你说，你现在说的这些话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！你这样污蔑我们医院，到底有什么居心！”
“我怎么污蔑你们医院了，这事情明摆着就是你们医院做的不地道，还不准人说了？人家小姑娘好欺负，我你们可欺负不了。”大妈理直气壮道。
“我倒想听听，我们医院怎么就对不起你们了？孙春华刚送进医院抢救的时候，连动手术的医药费都没交，人命关天我们只是提醒你们事后补上，有错吗？现在倒好，你还想着敲诈我们医院不成？”方主任生气道。
听方主任说起这个，大妈也尴尬了下，但很快又恢复了理直气壮的模样，生气地指着方主任的鼻子大骂，“你还敢说，手术就是你做的，你居然让我妈成了植物人，天天在你们医院烧钱。不就是想着当时我们没及时交上钱，所以现在坑我们钱吗？”
“你简直冥顽不灵！”方主任也是个斯文人，让他跟孙大妈这种泼妇对骂，显然是件难事。
不过在看向洛娇时，方主任又回复了和颜悦色的态度，“小洛啊，你怎么做决定我都支持你，今天的手术，你怎么看？”
不仅是方主任看着洛娇，那个孙大妈也是紧张地看着洛娇，生怕洛娇一不小心就犯蠢。在她看来，洛娇如果拿掉孩子就是犯蠢，说法还没要到，赔偿金都还没要到，可不就是犯蠢？
“手术照做，不过医院该给的说法，相信应该不会推脱掉吧？当然，我要的说法，跟这位大妈的不一样。”洛娇看得出来孙大妈图钱，但她不要钱，她就是要医院给她一个说法，揪出背后的人！
洛娇的说法很简单，这件事钱解决不了，从某种角度来讲，洛娇比起死要钱的孙大妈还难搞一些。
不过也因为洛娇的决定，方主任暗暗松了口气。
说到底出事的是祁芷，只有洛娇是受害者家属，至于大闹的孙大妈，方主任有的是办法，毕竟孙春华根本就一点事都没有。
洛娇见方主任松口气，视线扫了眼旁边的孙大妈，“不过我妈这件事是谁传出去的，我也要个说法。”
一大清早就整这么一出，洛娇的心情能好就有鬼了。
“真是不知道当家的小娘皮，迟早穷死你！”看到洛娇转身回了病房，孙大妈没好气地在后边骂着。
虽然同属一层，不过这一层的病房也是好坏参半，祁芷住的就是最好的，而偏偏孙大妈他们待的那间就是最差的。
自然不是看运气看脸分配，而是看钱分配，孙大妈肯让住最差的还是因为医院方出面劝过的结果，不然早就带着回家自生自灭了。
所以在看到祁芷的病房内部时，也是嫉妒不已，忍不住嘴碎了几句。
“你够了吧？小洛说得没错，这件事我们没完！”方主任冲着孙大妈大吼了一声，孙大妈也着实被吼得一愣，忍不住地也冒了点心虚。
门口的情形洛娇是没再去理会了，反正方主任只要不傻，会把事情搞清楚。
洗漱完的洛娇端了盆温水到病床边，拿着沾湿的毛巾轻轻擦拭着祁芷的脸。看着明显皮肤差了许多的的祁芷，洛娇等到帮她擦完手跟脸，又拿了护肤品过来。
洛娇可是记得，妈妈以前最爱美了，每个星期都要敷两次面膜，对于护肤品的要求也很高。那时候，妈妈的皮肤好得经常被人羡慕。
在妈妈出事后，洛娇也放了不少曾经妈妈用的护肤品在这，虽然妈妈现在昏迷不醒，但只是醒不过来，却不表示新陈代谢都消失了。
不过护工的照顾，洛娇也不指望多精致就是了。
等到给祁芷擦了护肤品，洛娇又帮她擦了护手霜，以前纤细修长的手指，现在已经消瘦许多。
薄晏九到来时，洛娇已经帮祁芷擦完了护手霜，正坐在床沿跟祁芷说着话。
见洛娇已经醒了，薄晏九将带来的早餐放到一旁的柜子上，“怎么起这么早？说好让你醒来就看到我，看来我食言了。”
“食言而肥，所以你会变成一个大胖子。”洛娇手指绕了个圈，虚空一点薄晏九。
“那可不行，你不喜欢大胖子。”薄晏九含笑说着，打开早餐袋，让食物的香气在病房里溢散。
洛娇本就饿了，此时被这香气一勾，馋虫都忍不住开始叫嚣起来。
一顿早餐，洛娇吃了平时的1.5倍量，吃完后才满足地继续喝着鲜奶，“就算你胖了，还是个帅胖子。”
“那我还要继续运动吗？还是努力向着胖子的方向发展？”薄晏九打趣道。
“那还是得坚持运动，比起帅胖子，现在的你更有魅力！”说着，洛娇还肯定地点了点头。
将余下的东西扫光后，薄晏九收拾着桌上的残骸，随后提出了病房，扔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。
孙大妈一直关注着祁芷的病房，当看到薄晏九的出现时，便是眼前一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