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虎女 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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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光荏苒，到了秋末的一日，天气凉爽怡人。贺家阿珍迎着绚烂纷飞的落叶从谢府西角门踏入了谢府深宅。

此行有五十名护卫，他们着黑色劲衣，步伐紧凑有力，体格健硕腱子肉横飞。都是从贺家军里精心挑选出来的。

马车虽有三辆，其中两辆装着物什，由护卫充当着车夫，除此之外仅余照顾她日常生活的玄妪和车夫满弓二人了。

如果说边关的大宅以实用为主，以大气磅礴为基调的话，那么这谢府的宅子便如同这江南的风景一般秀雅，韵味十足，哪哪都透着精致，又流于自然。

贺珍看着面前美貌的妇人，鹅蛋脸，美人尖，容貌与贺珍的父亲贺勇有几分相似。贺珍行了一个叩拜大礼，如泣似诉的唤了一声：“阿姑！”

“快快请起，阿珍长途跋涉，辛苦了。我父兄身子可还好？”贺氏观她，虽面容堪堪算是清秀。一双眼瞳却是出彩，大而亮，内里眸色深深，波光潋滟。气度却是不俗。彼时——

大风吹得月色襦裙“簌簌作响”，宫绦翻飞。她端端的站着，颈背挺成一线，盈盈下叩时又卓约多姿，年纪小，气质却已光华流转。

五年前的记忆已是模糊，唯记得她母亲刚逝，她整日战战栗栗，泪水涟涟。

贺氏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，殷殷询问。

“阿姑宽心！阿祖和父亲一切安好，临行之时，特意嘱咐让您莫要忧心，他们目前所做，以守成为主，安危无虞。”

“乖姑子，阿姑这便安心了！走，先去你的院子梳洗一番，你祖母还等着见你呢！”

贺氏将她安置在沁心阁，沁心阁是一处一进的院落，邻着海棠轩都位于谢府西院。护卫们帮着把物什卸到沁心阁的垂花门后，便随着管事的安置在了外宅各处。这也是贺老的意思，世道混乱，忧心谢家安危，特意派来守卫谢府。

垂花门开在了东北角，绕过石屏，便感到里面绿意盎然，进门的两角是被常青树和各类花儿挤了个满满当当。靠正房的两边则各种了一棵大树，左边是一棵约两人合抱的槐树，往上延伸过屋顶，枝繁叶茂，迎风摇曳煞是动情！

贺珍没有细看，上了三级石阶，四扇雕菱花隔扇门大开，迎面是四页鲤鱼戏莲的屏风。正中间摆着一张罗汉榻，下首各是两张帽椅，夹着茶几。进两侧的框梁上垂挂着妃色纱幔……一股柔和馨暖的气息彷若一道美味佳肴令人呼吸间可闻。

贺珍对着身侧，自进门起就灼灼地盯着自己的贺氏，甜蜜一笑，叹息般说道：“多谢阿姑！我甚是喜欢。”

贺氏闻言松了口气，道：“那便好！先前做了大小几套衣服，今儿看着都有些小，你先拣自己的衣服穿着，我回头再命人来做。”

贺珍道：“来之前，父亲给我做了几身，这季的，冬天的都有。加上原先的，有些穿不过来——不过，来年定要去叨扰阿姑给我做几身的！”贺珍见她不赞同的样子忙描补道。

贺氏虚点了下她的头，佯嗔道：“你呀！这话说得真不像样子，一家人说什么‘叨扰’不‘叨扰’！可不许给瞎讲什么客气。你这一来，是要给阿姑做女儿的，我可没打算让你再走了！”

贺珍噙着泪，“噗嗤”一笑，“怎么感觉您掳人的‘山大王’！”

贺氏莞尔一笑，“那可不是！快去更衣，累你祖母挂记。”

“遵命！”贺珍笑，扭身进了房去。

玄妪先前早已捧着衣服在门外候着，见此便向贺氏敛襟行过一礼也跟了进去，伺候着换了一套衣裳，鞋履。束好腰带，绕着纤细腰肢打上波纹状络子，最后梳妆的竟还是她。

“怎么身边就一妪？”

“嗯……已经习惯了。”似乎问题有些突然，贺珍茫然了几瞬才回答道。

玄妪略顿了顿，看了一下贺珍，贺珍恍若未觉。

“噢，我给忘了，你先前在庵里生活，日常简朴，是以一妪便也够了。只是如今不行了，回头我给你挑几个丫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