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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先生脸色变得难看，也跟了过去。
刘苏茫然看着四周，如梦初醒。
章梓书脸上的笑意消失了，变得愤怒阴沉，走了过来。
“苏苏，苏苏…”地上的孙戈突然呻吟起来。
“你…你是谁？”章梓书震惊看着他，那是他画的仇人，居然活了。
“孙戈，孙戈…”刘苏突然歇斯底里叫起来，“你个忘恩负义的男人，忘恩负义的男人。”
“我没有…我没有…”孙戈开始辩解。
“刘小姐，你已经死了，死了，你只是一个灵魂，你醒过来。”佟灵扬起手中的资料，叫起来，“你看看资料，看看资料。孙戈妻妾同一天暴毙，长官下令全城缟素。”
“死了，死了…不，我还没杀了孙戈，我不能死，不能死。”刘苏愣了愣，重新举起枪，对准他，“我要杀了他。”
“孙戈，你说话，你从来就没有打算休了她，你在她死后，杀了所有的姨太太，还在抗战中，守住了生她养她葬她的土地。内战后，带着孩子跟她的父母家人去了香港。”佟灵情绪激动地大叫起来。她必须帮她解脱。
华先生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，恨不得把佟灵生吞活剥。
吴则刚死死护住佟灵，跟华先生形成对峙的局面，都死死盯着对方。
“她说的都是真的吗？真的吗？”刘苏觉得自己头很痛，某些片段开始出现。
“你问问章梓书，是不是他用了计谋，用自己的死，来破坏你们的关系。”佟灵又提醒她，还把一些资料扔了过去。
“你闭嘴，你闭嘴。”华先生有点疯狂，突然举起枪。
“华先生，冷静点，有话好好说。”吴则刚没有让开，举起手，劝说华先生，心里却在盘算，如何夺下枪。
刘苏草草看了几页资料，“这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“苏苏…苏苏…”孙戈脸色苍白，殷红的血不停涌出来。
“阿戈，阿戈，你没事吧。”刘苏扔下枪，过去扶住他。
“我爱你，我一直爱着你，我怕是再也陪不了你了。你生前，我对不起你，让你死在我的怀里。想不到，我死后，还能让灵魂在你的怀里消逝，上天真是厚待我了。”孙戈带着了然的眼神。
“灵魂？”刘苏不解。
“是啊，我只是灵魂。你死后，灵魂不甘心，跑到画里来。我在梦里找了你很久很久，一直没找到。我不敢死，天下不太平，我们的孩子，我们的父母，你的一家子，都需要我来守护他们。好在，我没有让你失望，我护住了他们。我们的儿女，都很好，很好。我送他们去了香港，安顿好他们，却得了病，治不好的病。我偷偷跑回来，病情已经无力回天了，我让人打开我们棺木，然后我进去了，副官帮我料理了后事。死的那天，我的灵魂受到你的召唤，来到了画里，我只恨我自己活得太久，不然可以早点见到你。”孙戈咳出血来，眼睛却一直盯着她，连眨一下都不舍得。
几句轻描淡写的话，却饱含多少情绪。想死不敢死、怕再见面不好交代；抱必死之志也要护住所有的家人；自知病危选择回来，一路上颠簸；留着最后一口气跟她同棺；灵魂找到她的喜悦以及自责。
“阿戈，阿戈，你会没事的。”刘苏不停流泪，这个男人，这个男人，无论他做错什么，他也为她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。
“不行了，我再也回不到画里了，你已经觉醒了。”孙戈摸着她的脸，“只有保持着一股不甘的执着，灵魂才能不散。你那么强烈地召唤我，我才能到这里来，保持不散。现在你那股怨气已经松了，我才会受伤流血，濒临死亡。”
“阿戈，阿戈。”刘苏哭着喊他，却发现怀里的他越来越淡。
“不要哭，临走的时候，你哭了，死不瞑目，我一直很愧疚，很愧疚。今天，你要笑着啊，这样我才安心。”孙戈擦了擦她的眼泪。
“孙戈，你该死，你忘恩负义，你辜负了刘苏。”章梓书此时反应过来，“你想休了她，你爱上了其他人。”
“不，这不是真的，阿戈，你告诉我实话。”刘苏死死抓着他的领子，这是她的死结，她不能接受他爱上其他人。
“孙戈，你说句话啊，你那么爱她，怎么可以让这种误解折磨她生生世世。刘苏，他没有，他杀了所有的姨太，再也终身未娶。”佟灵看着眼前的一幕，惊呆了，执念不散，灵魂才能不散。
她居然害得他们又‘死’了一回。可是，她同情孙戈跟刘苏，不愿意刘苏抱着这样的虚假的执念‘活’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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