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.另辟蹊径 (第1/1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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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皮埃尔的印象中，自己这个外孙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，说得好听点叫耿直，说的难听一点就叫做鲁莽，凡事都把情绪表露在外面，无论喜悲，都是如此，所以很容易让人看透，而此时的波克一言不发，这让皮埃尔害怕了。
但此时的皮埃尔也不好说什么，若是关心了一句，有可能会被误解成亲情的关怀，这就会让波克产生其他的臆想，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，就必须得做绝了才行，所以皮埃尔也不搭理波克。
会客厅并没有陷入长久的沉默中，皮埃尔的回答不仅波克听见了，路易斯也听见了，对于自己外公的这番话，着实震惊的路易斯，她开口说道：“外公，您竟然要跟西班牙舰队联合么？这是真的么？”
“是的，路易斯冯维傅，你和波克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，但在战争期间我不会再接见你们，现在，请你们离开吧。”皮埃尔说道，路易斯还想再说些什么，她实在是有些气愤，明明是家人，却跟自己站在了另外一条壕沟上，这种感觉实在是让路易斯很难受，他想追问，但却被一旁的波克拦住了。
“是，那费尔登公爵，我们就暂时先离开了。”波克冷静的说道，此时的他已经从皮埃尔那冷酷的回复中清醒过来，拉住一旁冲动的路易斯，波克行礼之后，便带着路易斯走出了会客厅。
一旁的菲尔西斯看着自己这个侄子，总觉得波克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，眼前的波克更加冷静，他不再像以前一样，会把一切情绪全部表露在脸上了，此时的波克让人猜不透，难道他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，在听到这么一个令人难过的消息时，不会感到生气么，还是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，知道皮埃尔会做出这样的决定，所以才没有暴怒？菲尔西斯有些猜不准波克的想法，而在台阶之上的皮埃尔，看着离开的波克，心里也是五味杂陈。
可更多的还是一种轻松，他的决定无论有没有让波克感到生气，起码对于皮埃尔自己来说，是一个可耻的决定，为了利益而放弃道义，即便是一位成熟的政治家，可他的良心依旧在遭受着谴责，几十年前，自己还跟吕纳堡的同仁们一起抵抗着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入侵，最后成功使低地联盟得以解放，而现在，自己却跟着这些殖民者的后头，去跟自己原本的战友做斗争，这实在是让皮埃尔羞愧。
“哥，我们不能就那么走！我们应该要劝一劝外公，让他不要去帮着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啊！这样一来，父亲在汉萨同盟的危机不就更加严峻了么！波克哥哥，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。”路易斯一走出会客厅，就全然不顾淑女形象在费尔登的宫廷中大声喊了起来，对于波克的擅作主张，她显然十分的生气。
“没用的，你没看出来么，他是铁了心要跟着西班牙人走了。”波克微微一笑，笑容中颇是有些苦涩，从皮埃尔的话语中，他感受到了眼前这个老人的坚定，也了解到这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，而不是一个会把道义放在眼里的人，对于这样的人，想要用亲情来诱导他，是根本不可能的，既然如此，还不如一走了之，起码这样，或许还能给他一丁点愧疚感。
“你怎么知道，不试一试怎么行，我们是他的外孙，他难道要跟着西班牙人攻打我们的国家么？”路易斯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，此时的路易斯被刺激得过了头，一旁的波克却很冷静的说道：“这不用试，要是外公真的还有些犹豫的话，就不会在今天召见我们了，他来召见我们，而且是在会客厅，就代表他已经有了决定，我们去劝，唯一的可能便是让外公更加讨厌我们，除此之外，没有任何的作用。”
“这怎么会，我们是他的外孙啊…“路易斯喃喃的说道，单纯的女孩儿对于轻轻一向有很深的寄托，在她的眼中，世间上就没有比感情更为重要的东西，什么东西能换感情呢？路易斯不停的摇着头。
“外公是个合格的政治家，我们在他的心里是亲人，但亲人并不是最重要的，费尔登公国紧邻海岸线，这给费尔登的人民带来了数之不尽的财富，也给他们带来了隐患，只要这条海上通道被阻断，费尔登的人民就将会迎来十分残酷的经济萧条，西班牙舰队此时就停留在费尔登海岸不到七十公里的地方，外公会做出这样的决定，在他的角度上，是十分正确的。“
波克一字一句的说道，此时的他心中也十分苦涩，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就完成的如此失败，这实在是让他有些沮丧，但是事实就是事实，若是连承认事实的勇气都没有，那自己也太失败了。
“那……“路易斯还想说些什么，但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，是啊，费尔登不像吕纳堡深处于内陆之中，无论是西班牙还是奥地利，想要攻打到吕纳堡，都需要跨越两三个国家才能触碰到吕纳堡，危机与他们来说，还处在萌芽阶段，而费尔登的危机却是首当其冲的。
西班牙人短时间内打不下低地联盟，可不代表短时间内打不下费尔登呐，公国可不像低地联盟那样掌握着六七十艘战舰，费尔登所有的战舰加在一起也不过七艘而已，与无敌舰队相比，简直就是随手可以捏死的臭虫，如此实力对比之下，投诚似乎也是唯一的出路了。
路易斯不是不明事理的人，这些道理她也懂，只是刚才一时之间被愤怒遮蔽了双眼，让她有些分不清对错了，此时被波克点醒，她也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，原本她还以为只要自己献身，就能拿到费尔登的支持，却没想到她视为重要之物的性命在别人眼中却是一文不值。
拖着疲惫的步伐跟在波克的后头走出了宫殿，坐上了马车，看着对面正在拿毛巾擦去脸上妆容的波克，路易斯说道：“哥，那我们现在就这么回去么。“马车轻轻摇晃，光影斑驳照进车厢之中，显得路易斯很是憔悴。
“我们暂时先不回去，路易斯，你回家之后立刻写两封信，告诉佛雷德里克公爵和父亲费尔登公国已经投靠了西班牙人，让他们早作打算，另外，相信父亲那边肯定也不顺利，西班牙人可以威胁费尔登，自然也可以威胁其他沿海国家，汉萨同盟的主体便是沿海城市，我们的提案，通过的可能性十分的渺茫。”
波克轻声说道，失败让他的情绪有些沮丧，但是危急的形势却逼着他必须要不停的思考，战争留给他争取机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，一旁的路易斯看着波克说道：“我们暂时先不回去？哥，我们是要留在费尔登么？”
路易斯的脸色有些不太好，在路易斯看来，波克之所以不愿意回去，只有一个可能，那就是波克心中已然觉得吕纳堡不可能有获胜的可能，所以不愿意回去，而是要留在费尔登躲避战乱的危机，这个想法让路易斯不由有些生气，觉得波克有点像是个懦夫。
波克却摇了摇头，他压根没想留在这儿，汉萨同盟靠不住，这个由城市组成的松散联盟，想要让他们同意对抗强大的西班牙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，他必须要找到第二个可以结成同盟的存在，看着路易斯，波克说道：“我们不会留在这儿。”
“不留在这儿，那我们去哪儿？”路易斯问道。
波克看向窗外，梧桐叶已然全部掉落在了地上，与前夜的雨水混合在一起，发出一阵青涩的香味儿，波克用力吸了一口，对着窗外用路易斯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：“我们去法兰西，巴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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