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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一个大男人莫名其妙的站到店前哭起来了呢?他用探究的目光看向许昔年。
直到听到录音厅老板的问话,听到老板有些沧桑的声音,他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,脸上顿时传来刺痛感,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流了眼泪,在没落的街角他居然因为听到了一首歌而伤感地掉泪,冷风带着寒意吹干眼泪的感觉,真的是刺痛到了骨子里,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,拂去了眼角的泪,朝着老板点了下头,抱歉地说了一句,“不好意思,让您见笑了。”
老板一听这话挥了挥手,憨笑着向他招招手,说话:“这没什么大不了的,不过,你刚才才是把我吓了一跳,你说你一个大男人长得倒是斯斯文文的站在我店面前哭,让别人看到了,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人呢。”老板是个好心人,从屋子里帮他拿出来一个椅子,拍拍身边的座位,说,“在这儿啊,能碰个面说上两句话,也算是和缘分,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坐下来跟我来唠两句。”
“谢谢。”许昔年道谢,要是在以往遇到这样的事他一定是拒绝的,可是在这一刻他鬼使神差的坐到了老板的身边。
末尾的旋曲终止,一曲放完,录像厅还是老式的需要手动切换歌曲的器材,就在老板准备切换下一首歌的时候,他出手制止,说:“能不能再播放一遍这首歌?”
老板听到他这话,手上的动作一顿,看了看他,欲言又止,最后点点头,说:“成,没问题,这也是最近的一些小年轻人给我推得这些,我是上了年纪的人了,有这些的小情小怀早就没了感触,你要是想听这首歌,我一直都给你放就行,反正在我这儿这个小店里,平时也不会来几个人。”老板重新坐回了身边。
许昔年向他道谢,“谢谢。”
老板坐了一会,看他失落的神情,问他:“年轻人啊,最近有不顺心的事?”
许昔年迟疑了一下,随即点了点头,“算是吧。”
老板一看他们这个年纪的年纪人,深深叹了口气,说:“是为感情吧!”
“是。”他浅笑着说。
老板似乎觉得是有些冷了,裹上了军大衣,两手哈着气,抬眼看着许昔年问:“那你介意跟我讲讲吗?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,你说出来你的烦心事还能帮我打发下无聊的时间,你心里多少也会痛快一点。”他给许昔年倒了一杯热水,递给他,“无论什么时候,这心里都不能憋着事儿,要不然身体都容易出毛病。”
许昔年想了想,想要开口,忽然觉得自己又不知道在该从哪里说好,沉思了片刻,说:“我在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一个女孩,我们彼此喜欢但是却都没有表达心意,当时的我觉得她敏感的性格不会轻易喜欢一个人,所以我就在她的身边成为了一个守护的角色,想着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,我们总会在一起的。”他笑了笑,笑自己当初的想当然,“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怎么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发展,我最终是错过了我喜欢的女孩……”
“听你这么说,那你喜欢的人肯定很好吧!”眼神的向往是骗不了人的,他能看出来。
许昔年肯定的回答:“对,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。”
老板喝了一口热水,觉得浑身暖和一点了,又接着问他:“那后来呢?难道你就从始至终都没告诉过她?”
“没有……”摇了摇头,许昔年长叹了一口气,“后来……后来她和别的人在一起了。”
“哦。”老板轻轻地叹着,这才是最难过的一点吧,没有什么比年轻时候的错过更可怕了。
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发现,以前年轻的时候总会想着将来,想着那还没有来到的“以后”,可是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就发现了,年轻的时候,最好的时光只有这么几年,过去了,就真的是过去了,没有挽救的机会了。
“那……你到现在还记着人家呢?”老板问他,看他这样子还是一种深陷不能自拔的模样。
听到老板说的话,许昔年苦笑,握在手中的茶杯都像是透过他的皮肤,烤灼着他的心,他说:“我忘不了。”
“唉……”老板这次是为他叹了一口气,又反问他,“那她还喜欢你?”
许昔年想了想,他记得之前温凉就告诉过他,他们之间已经不适合用‘喜欢’这个词了,到了今天他也发觉了,两年的时间的确不算长久,但确实一点一点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,错过的时间已经横亘在他们之间了,有些感慨,说:“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。”
原来是这样,老板又问他:“那现在的这个人对她好吗?”
“好,很好,他对她很好,甚至可以比我对她还要好。”这句话,许昔年回答的毫不迟疑,男人看男人的眼光向来精准,他知道秦笙会对温凉好的。
听到他这样的回答,老板带着厚茧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:“年轻人啊,既然这样,你也就没有什么好在伤心的。”老板劝慰着他说,“既然现在彼此都有了各自的生活,你也就该放开手了。”
许昔年赞头的点点头,“我知道。”其实,他早就应该放开手了。
“其实人上了年纪的唯一好处,就是以前那些觉得会死去活来的事,就能慢慢看透了,年轻人啊,你还有大把的时光,没准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人。”老板喝了一大口热水,感叹着,“我老伴刚没的那几年,我也是很不适应,就感觉好好的日子,平白无故就塌下去了一块,整个人都不舒坦,可是时间长了也就慢慢淡了……心里感念着统共好的那些年不就成了么?”
许昔年看到眼前的人影重合,渐渐成了幻影又全部消失,勾动了下唇角,会遇到更好的人?也许吧,也许能遇到,也许再也遇不到了。
老板对他说:“可能时间过得久了,你的心里也就能好受点了……”
可能吧。
时间这种东西的消磨速度,远比人想象中的来的更加要触目惊心。
“谢谢您。”这样的话他不会再跟第二个人提起,他想,也不会再有人肯静下心来听他说这些。
似乎向人倾吐心事,真的可以是心情变得好些,他知道自己应该做决定了。朝着老板深深地行了致敬,再次向他道谢。
“客气了。”老板朝他挥挥手,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深远,最后说,“这世界上的事啊……反正都是会忘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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