逐月飞沙其三 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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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觉得姜寂明酪浆喝多了有些醉，居然还是妄议起朝堂之事了，于是果断提了一筷子菜叶子堵住他的嘴。

“我说兄台你不会是济南党吧，这可是要灭口的呀，不可说，不可说。”

想当年济南王一案，谁都不相信一向仁慈信佛的皇帝高演真的能狠得下心来，果然帝王之术不是我们这些黔首百姓可以理解的，但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啊。披上了帝王将相的光环，所有的亲情冷暖大概都不复存在了吧。

我只庆幸自己是个小小的百姓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，每天早上看着太阳升起来，晚上看着太阳落下去，就很幸福。

或许没有了那么多的牵挂，没了那么多的羁绊，晨钟暮鼓安之若素的，也不会活得这么累了。

曾经门牙问过我，你天天那么无所谓的样子，在你的心里，真的没有什么牵挂么。

牵挂。我想了想，自己既没有牵挂的姑娘，也没有可以牵挂的亲人，孑然一身，自生自灭，哪天挂了也不会让任何人心疼，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人记得吧，何来牵挂。

我依稀想起，那个在梁朝认识的姑娘，貌似姓李。

。

姜寂明咽下了满口的菜，道:“即便我是济南党又能怎么样呢？我说得上话么？最多给了皇帝一个杀我的借口罢了。他们叔侄相争，最后得利的却是当今皇帝。此间的不可说，难道还少么？”

我愣了愣，方才觉得姜寂明和我一样，也是个不怕死的。真是英雄所见略同，死了倒好，一抔黄土，也不用到处找吃食了。

“你千里迢迢得来肯定不是来听我唠叨的。”姜寂明见我刚刚明明还急着找他，现在却啥也不说，一个劲地听他诉苦还若有所思的，约莫也是觉得奇怪得紧。

长夜未央，窗外已经依稀可见一丝晓色，有早耕的农夫牵着驴子从门前走过，唧唧歪歪了一路。我方才想起我和姜寂明貌似都是赶时间的人，长话短说罢。

我从衣襟里掏出来一纸柬书，被我揣在怀里揉的有些褶皱，上面依稀可见卿卿如唔。

“家书？”姜寂明愣了一下，明白了几分，便不再说什么。

我把那封家书和一盏黄金一起交给了姜寂明，他看着那盏在昏暗灯光下汲汲生辉的金子，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拿。

“是我兄弟写给他那未过门的媳妇的信，也不知道那天能回去，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的去。你我萍水相逢，望兄弟帮我这个忙，感激不尽。”

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挺悲观的，如果那时候门牙没有把我拉回来，如果哪天门牙没有中哪一箭，如果哪天。。。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。“送往何处？”姜寂明拿着信垫了垫，确定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，而没有别的什么东西。“家书不便查验，我便不开封了。”

“临汾郡。”

“临汾。。平阳。。”姜寄明思索了一下。“离太原郡也不远，你为何带这么多的。。额。。金子？”

我不知道他所谓的不远是个什多么概念，当时我是想这么多金子大概已经够从齐国跑到周国了，后来才知道也就够从山西跑到山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