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将期轩冕荣 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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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筝脸色微变，“我知道，是我太大意了，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。”

“你真的是大意么？”孤离手一挥，一把椅子出现在他身后，他悠然坐下，“你是大意，还是不忍，亦或是不愿？”

顾筝低着头，如同一个犯错误被老师逮住的孩子。

“我们做的是生意，不是慈善。你明白么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对你的第一个交易客户心软？既然心软，你又何必来做这一行？”

“我不是心软。”顾筝抬头看向孤离，“我知道八号当铺的规矩。我们每一次的交易都是自愿的，但是那个孩子凭什么要为他贪婪的母亲而付出自己的生命？”顾筝急促的说道，似乎怕被打断，“若不是指导书上要求必须用那孩子来交换……我根本不会……”

“你根本不会和那个女人做交易？还是你根本不会选择用那个孩子来做交易品？”孤离略略失望的看着顾筝，“因为你良心过不去，所以你在花满楼的运气上动了手脚；因为你不忍心，所以你把那5年寿命换给了叶孤城……你以为你是谁？救世主么！”

“……”顾筝无言以对，虽然她极力掩饰，但眼前这人说的不错，她因为私心，所以才会同意陆小凤和花满楼换运气的说法，才会给已死的叶孤城多换几年生命。只是因为他们一个是花满楼，一个是叶孤城。这两个如雷贯耳的名字，若是可以改变他们原本的命运，那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。

“那你可知道，给花满楼换运气的一个人，在回家的路上死于山崩。他本来不应该那日回家，只因为得了花家的金子，想要拿回家给父母。花家本想瞒着花满楼，但任何事都只是瞒得了一时，瞒不了一世。花满楼知晓后，便重新遮住自己的双眼，为自己赎罪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而叶孤城……再也不曾拿起他的剑。你让他多活五年，不过是对一个剑客的侮辱。紫禁之巅后，再无天外飞仙。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顾筝错愕的指着自己，“我错了么？”

“哎……”孤离摇了摇头，“我忘了，你典当了自己的同情心。你已经没有办法感同身受，体会到别人的心情了。”

“我……我不懂。”顾筝迷茫的看着孤离。“我承认，对叶孤城和花满楼，我有私心。对方如岚的孩子，我不认同当铺的典当规则。但是，我仍旧将典当物拿回来了啊。当铺并没有什么大损失……”

“顾筝……你知道你上一位前辈是怎么死的么？”

顾筝脸色变了变，“是因为身份暴露，被那些武林之中的人围攻致死。”

“答对了一半。”孤离背着手转过身去，“这个世界，有黑就有白，有光明，就有阴暗。如果我们是黑暗，那那些消灭我们的便是光明。你上一位前辈，是被那位佛法高超的大师，直接超度的。”

“就是用舍利子交换的那个？”

“没错。你以为一般的肉体凡胎可以伤害到我们么？你的前辈是我第一个徒弟。她是我见过的，最适合第八号当铺的人。最适合黑暗八号当铺的人。”

“黑暗八号当铺？”

“在几百年前，因为一场正邪之间的对战。第八号当铺分裂成了两个派系。一个依旧坚持着引诱，放大别人的欲望与贪婪，以达到最终控制别人灵魂的目的。这个派系我们称之为黑暗八号当铺。而另一个，则演变成了你如今看到的这个八号当铺，一切都以自身的自愿为准。”

“那为什么还会让我去取那个孩子的灵魂？那个孩子可没办法说自己是自愿的，还是不愿的。”

“你可以把那个当做一个考验，或者一个试炼。不管如何，那个孩子的灵魂最终不会被你所取走。但你却在玉牌未显示的情况下，主动去引导花满楼一家人，让他们抱有希望，再一点一点的产生为花满楼复明的欲望。”

“还有紫禁之巅的那个晚上，你是故意出现在钟渺面前，为的就是让钟渺知道，她也许可以付出点什么，来换叶孤城的命。这个试炼，本来只有两位交易的客户。而原本这场试炼应该在你紫禁之巅那一夜，准备取走那孩子的灵魂之前结束。花满楼和钟渺的第二次交易，都是你刻意引诱的。”

“试炼？”顾筝似笑非笑，似哭未哭，“试炼我什么？试炼我是不是会心狠手辣的拿走那个孩子的灵魂？还是试炼我会不会不遵守当铺的规则，不取走那个孩子的灵魂？”

“如果让你感到不适，那么非常抱歉。”孤离嘴上说着抱歉，但那表情却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值得道歉的。“这次试炼，不过是想让你看清自己，也是为了让我看清你。我说过，第八号当铺如今已经分成了两个派系，我不想再培养一个黑暗系的徒弟了。”孤离有些疲惫，“我们可以穿梭于三千大世界，三千小世界。你不会知道第八号当铺在这些世界到底扎根有多深。又有多少世界培养着清除者，就是为了清除我们这种力量的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虽然不想承认，但不得不说，我们孤身一人，永远也斗不过那些世界本土的清除者。”

“所以……每个世界，我也许都会死在你口中的清除者手上？”

“是的。”孤离点头，“我的师父一方面是为了本心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全我们这一派。才造出了你身上挂着的那个玉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