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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宁吃饱后, 精神有些颓靡,如今却被他一连串的动作惊醒, 慌忙间将两只手圈住了他的脖子, 惊讶出声:“你做什么?”
谢君白步履不停,抱着她径直朝客厅走去:“吃完躺着对身体不好, 陪我去客厅下盘棋吧。”
叶宁听了一头黑线:“我只是靠着椅子坐会,哪里有躺?”
“呵呵……”止不住的笑意爬上谢君白的俊脸, 他低头厮磨着她的耳廓, 温声说着, “就当是我想你陪我的借口吧,六儿愿还是不愿?”
叶宁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, 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发现相较前世而言,这一世的谢君白, 变得愈发黏人了。
宽敞明亮的客厅内, 谢君白亲自摆好棋盘, 捏起一颗白子, 饶有趣味地说道:“多年不曾和六儿对弈, 不知道夫人的棋艺还在不在?”
叶宁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, 捏起一颗黑子, 嘴角弯弯, 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:“你试试不就知道了?”
谢君白闻言一愣,继而哑然失笑。
六儿的祖父是围棋名士,而她也自小跟在祖父身边, 由他亲自教导棋技。对于她的棋艺,前世的他自愧不如,也甘拜下风。
这一世,因兴趣使然,他曾拜在“棋圣”汪老名下研习围棋,多年下来,还算有所小得。
原想着今天和她一较高下,可如今看来,她的棋艺恐怕更甚从前。
想到这里,谢君白单手握拳抵在唇边,轻咳了一声:“还请夫人手下留情。”
难得见他窘态,叶宁颇有些忍俊不禁:“放心吧,为了日后能有鸡汤喝,我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的。”
看着她如此宝气的模样,谢君白失笑着摇摇头,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,眼底尽是宠溺。
“对了,你让蔓青查的事情,要我帮忙吗?”他说着在盘面上落下一子,“我手底养了一批人,消息十分灵通,要不要我把人派给你?”
“现在还不用。”叶宁摇了摇头,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仔细说了一番,末了又说道,“再看看吧,要是有需要,我不会跟你客气的。”
听到这话,谢君白便不再多说什么,专心下起棋来。
窗外雪花漫天飞舞,室内两人各自执着棋子,时而轻言细语,时而垂眸思索,暖意融融的同时,愈发显得温情脉脉。
蔓青站在门框前,默默注视着客厅里的一双璧人,素净的脸上不自觉地勾起了几许欣慰的笑容。
这么多年过去,六姑娘终于破开夙愿,找回心中所爱。日后即便没有她蔓青,她也不会再孤单。
这一生她别无所愿,惟愿六姑娘与谢先生能够长长久久,恩爱白头。
门外蔓青的所思所想,专注于棋盘间的叶宁丝毫不知。
彼时,她手中正执着一枚棋子,眼角余光在不经意间,瞥见了伫立在门前的两道身影。
“蔓青,阿远,你们回来了?”叶宁说着将黑子放回棋盒,起身迎了上去,“事情查得如何?有结果了吗?”
蔓青点点头:“大致都查清楚了。”
说完,她朝叶宁身后的谢君白颔首示意:“谢先生。”
谢君白笑了笑,轻轻拍了拍叶宁的肩膀:“外面寒气重,进屋说话吧。”
听了这话,叶宁没有再多问什么,她知道这里面必然还有许多内情,一时半会恐怕也说不清楚。
不一会儿,几人在沙发前分开落座。
叶宁稍作沉吟后,将目光转向蔓青:“蓁蓁的母亲……查到是谁了吗?”
蔓青整理了一下思绪,缓声开口:“底下的线人查出来了,蓁蓁的母亲本名叫夏卓媛,祖籍江南,如今就住在南郊的云水山庄里。”
叶宁了然地点点头,旋即又问:“那蓁蓁的死因了查到了吗?”
蔓青抿了抿唇:“只查到一些表面上的东西,具体的内情还没有查明。”
“这样……”叶宁垂下眼帘,指尖轻轻敲打着沙发的扶手,片刻后,她抬起头来,眸光再度转向蔓青:“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。”
蔓青应了一声,旋即说道:“蓁蓁是名遗腹子,从小跟着她母亲一起生活。四年前,她和夏卓媛遭遇了一场车祸。车祸后,蓁蓁不知为何被一对无子的夫妇收养,而夏卓媛却以为她的女儿已经死了。”
说到这里,她语气稍作停顿,然后接着道:“而且我还查到,蓁蓁的养父母在收养蓁蓁的时候,银行账户内突然多了五百万的进账。他们凭借这笔钱,去医院做了试管婴儿,一年后有了自己的孩子,是一个男孩,叫顾承悯。”
“顾承悯?”叶宁嗤笑一声,眼底满是讽刺,“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蒙受世人怜悯,可对蓁蓁,他们又何曾有过怜悯之心?”
昨夜回来后,她曾封闭蓁蓁的魂识,检查过她的魂体,她身上满是伤痕,可见生前过得并不好。
“那对夫妻对蓁蓁确实不好,而且……”蔓青顿了顿,想到自己查到的消息,眼中不由得划过一抹厌恶,“而且他们就是害死蓁蓁的元凶。”
“被自己的养父母所害?”谢君白眉峰微蹙,“他们……是不愿意再抚养她吗?”
类似的事情现实中很多,没有孩子的夫妇领养了小孩,之后却意外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。
有了自己的孩子后,原本领养的孩子便成了累赘与负担。
“不是。”蔓青摇了摇头,“他们是失手害死蓁蓁的。”
“顾承悯出生后,那对夫妇对蓁蓁的态度大不如前。在顾承悯一岁时,他母亲因为一些琐事责打蓁蓁,一时不慎,失手将她推下了楼梯。”
想到那个可怜的小女孩,蔓青默默地叹了口气,接着说道:“蓁蓁摔死后,她的养父母害怕刑罚,连夜开车将她扔到了郊外的荒林里。这些事是他们家保姆亲眼所见,那个保姆……当初也参与了抛尸。”
“保姆?”叶宁皱了皱眉,“她是被威胁还是被利诱了?”
“两者都有。”蔓青说,“她家里欠了高利贷,急需用钱,顾氏夫妇为堵住她的嘴,不但给了她高额的封口费,还逼着她一起处理了蓁蓁的尸体,让她成为共犯。”
叶宁冷哼一声:“他们倒是好手段。”
蔓青不置可否,继续说道:“保姆收了钱后,很快就收拾东西回了老家,再也没来过帝都。要不是家政公司有她的籍贯地址,我和阿远也很难找到她,她胆子小,被我刺了几句,就全都交代了。”
叶宁了然地点点头,旋即垂下眼眸,眼中若有所思。让孩子的母亲误以为孩子已经死了,然后又花钱将那名孩子送人,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暗箱操作,而隐藏在这背后的人,最有可能的就是……
“夏卓媛后来结婚了吗?”叶宁倏然出声。
蔓青闻言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点了点头道:“结了,她在车祸一年后就嫁给了地产大亨沈奕,传闻她身体不好,所以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,关于她的消息,我们查到的很少。”
“哦,对了!”蔓青突然想到了什么,紧跟着说道,“我之前查到,那个转账给顾氏夫妇的人是一个姓卫的男人,而这个男人如今正巧在沈奕旗下的地产公司工作。”
“沈奕……”叶宁默念着这个名字,心中渐渐有了决断,“夏卓媛的联系方式有吗?”
蔓青摇了摇头:“我买通了云水山庄的一名佣人,她告诉我,因为夏卓媛身体不好,沈奕从不让她碰手机之类的东西,说是害怕辐射。”
叶宁在心底嗤笑一声,恐怕害怕辐射是假,占有欲太强才是真。若她猜得不错,当年伪造蓁蓁假死的人,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叫沈奕的男人。
不论如何,还是要找夏卓媛本人谈谈。
可眼下没有联系方式,夏卓媛又一向深居简出,要想找她出来,也的确有些麻烦。
看着叶宁一脸深思,又隐隐有些苦恼的模样,谢君白不由得哑然失笑,他伸手搂过她的肩膀,温声说道:“不如写张信笺,寄无名件给她吧,只要不是危险物品,私人山庄都会接收。”
叶宁听了眼前一亮,旋即又有些赧然,到底是她着相了,如何就没想到这一层呢?
“蔓青,我待会写张信笺,你将纸条连同那块金锁片一起,用无名件寄给夏卓媛,其它的……到时候再说吧。”
“是,六姑娘。”蔓青应了一声,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,“对了,我刚刚好像忘了说,据我查到的消息,夏卓媛的前夫陆肖,就是方颜的亲生儿子。”
“她的前夫是方颜的儿子?”叶宁心中诧异,“那蓁蓁岂不是方颜的亲孙女?”
这世界还真是小,兜兜转转,最后蓁蓁竟然是方颜的亲孙女。
“那个陆肖是什么来头?还有方颜,她又是什么来头?”
蔓青摇了摇头:“他们的消息很多都被销毁了,似乎有人在刻意隐瞒,我只查到很少的一部分。陆肖于十年前无故失踪,至今没有找到。而关于方颜的消息,也停留在她生下陆肖二个月后,自那之后,她也是失踪的状态,有人说她回老家了,但具体如何没人知道。”
叶宁眉心紧蹙,只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,而她心底也隐隐觉得,陆肖的失踪,恐怕不仅仅只是失踪。
“慢慢来吧,先写好信笺,让人送到云水山庄去。”谢君白抚平她眉间的褶皱,出声安慰。
叶宁微微颔首:“也好,那你和我一起去书房吧。”
语罢,她和谢君白起身离开沙发,径直朝着楼梯口走去。
没过多久,两人从楼上下来,叶宁手中还拿着一个六角首饰木盒。
她将手中的木盒递给秦远:“阿远,这盒子里装着我写好的信笺和蓁蓁的金锁片,你找机会送进云水山庄,记得挑沈奕不在家的时间送去,务必要交到夏卓媛的手上。”
“放心吧,六姑娘,我会注意的。”秦远伸手接过木盒,看了看天色,下意识地说道,“现在还早,不如我现在就送过去?”
叶宁笑着摇摇头:“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?”
秦远闻言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脸上浮现一抹尴尬的笑容。他都忘了今天是周末了,据他所知,这个时候,沈奕都会在家里陪着夏卓媛。现在将东西送过去,无疑是打草惊蛇。
见他已经明白,叶宁笑了笑,而后又看了看墙角的座钟,发现时间已是上午十一点半:“快到中午了,君白炖了一锅参鸡汤,在厨房煨着,你和蔓青忙了一上午也该饿了,趁热喝点吧。”
秦远听后点点头,蔓青脸上却有些犹豫不决:“光喝鸡汤怕是不够,要不我去煮些饭,顺便炒两个菜吧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叶宁怕了拍她的手背,“你这几天也没休息好,别再累着了。而且我已经在酒店订了餐,到时间就会送过来的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见她这样说,蔓青便不再多说什么,起身和秦远一起朝着厨房走去。
––––
翌日,云水山庄。
一抹纤细的身影坐在客厅中,静静地摆弄着身前的一瓶插花。
“夫人,有您的包裹。”林嫂拿着一个纸盒走了进来。
“包裹?”夏卓媛停下手边的动作,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来人,“是谁寄来的包裹?”
林嫂闻言摇了摇头:“不清楚,上面没有署名,是个匿名包裹。”
“匿名包裹?”夏卓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,“拿过来给我看看吧。”
“好的,夫人。”林嫂说着就将手中的盒子递了过去。
夏卓媛接过纸盒,然后拆开,发现里面装着一个雕工精湛的六角首饰盒,首饰盒上则放着一张素白的信笺。
“首饰?”夏卓媛眼中闪过一丝茫然,她近来并未订购任何首饰,而她丈夫也从不会匿名给自己送东西,这木盒究竟是谁寄来的呢?
她满腹疑惑地打开信笺,一行飘逸灵动的小字瞬间引入眼帘:“明日午时,茗香馆一聚,勿带他人,谨防沈奕。”
谨防沈奕?
夏卓媛瞳孔一缩,眼睛紧紧盯着信笺末尾的这几个字,心中满是惊疑不定。既然约她见面,又为何要防着她的丈夫?难不成沈奕有什么事瞒着她?
带着这一猜测,她将目光从信笺上移开,转而投向剩下的首饰盒上,这里面又会是什么呢?
夏卓媛一边想着,一边打开了木盒。当她看清盒中盛放的东西后,顿时面色骤变,倏地一下站起身来。
在这电光火石间,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顿时呼吸一窒,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,而后更是身子一晃,险些栽倒在地。
林嫂见状,心中一惊,慌忙上前扶住她的手臂,满脸关切道:“夫人,您怎么了?”
说话间,她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夏卓媛手中的木盒上。
只是还未等她看清楚,木盒便“啪嗒”一声被人合上了。
“我没事,只是突然有点头晕。”夏卓媛深吸一口气,定了定神,然后轻轻将林嫂推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