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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威还是去了, 一天三遍电话的邀请、软言细语的情话终于打动了他不太坚定的决心,陈青申请同去,陈爸一个冷眼扫过乖溜溜继续碗碟共舞, 嘎豆举爪爪,陈爸忙去打包收拾不忘夸赞:“总惦记他熏子爸孩子真孝顺。”
熏子听到敲门声忙拍掉双手沾的面粉, 大步跑去开门, 门一打开“噗”笑了:“这是在做游戏?”一大一小此刻摆着奇特地造型, 小的像一只仰面朝天的青蛙, 被大的架着胳膊, 露了一半圆滚滚的白肚皮,敞着小腿挣扎着要往地上坐, 大的哈着腰上气不接下气, 一脸怒相, 拥着媳妇儿子进了屋, 蹲下身拉下儿子的衣角, 把□□的白嫩肚皮遮住,目光平视笑问:“和爸说说咋了?”
嘎豆气鼓鼓地指下调节气息的陈威:“不让我和俊爷爷走,不准和下面的小朋友玩, 还和我吵架!”
“你俊爷爷不舒服, 跟着去了不是打扰他休息吗?楼下小孩子要回家吃饭谁陪着你玩啊?”陈威再次重复一次父子俩争论的内容, 气势明显比小家伙弱了几分, 本身爬到六楼就稍感吃力,手上再拎着一位60多斤耍赖的胖墩,劳累程度可想而知。
熏子先哄着儿子找他自己前几次来时藏起的玩具, 才坐上沙发帮小媳妇顺后背:“威子,我从小没有爸爸,对嘎豆除了多点儿宠爱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父子俩的关系,看在我的面子上咱不和儿子计较好不?”脑袋埋进陈威的颈侧,一下一下的亲吻着那处的皮肤。
这些话陈威不是第一次听了,这次明显比前几次受用,陈威握住垂在他身侧的手,暗想:可能自己和嘎豆提到齐天宇又让他心里不痛快了吧,齐天宇在张正出走的事情上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,旁人是理不清楚的。
牵起熏子走到厨房,转身倚上厨柜,嫌弃地看了眼面板上的面团:“他们是前天回来的,齐叔来回跑了好几个地方,身体吃不消累病了,在咱家躺了几天,本来就打算今天回市里的,我和嘎豆坐的顺风车,”张正事先不知道他生日没做准备,临时赏了百元票子的事儿,陈威不打算提,在要与不要之间他定是选择收下的,熏子是否意见相同不得而知,所以他决定滤过这项,接着往下说:“张叔问我咱爷是不是去服装厂做客了,怎么这么玄乎呢,他好像啥事都知道似的。”
熏子神色未变,继续揉搓面团:“有钱能使鬼推磨,没什么奇怪的,对了,店那头怎么样了?”
他一向对这些不敢兴趣,陈威听得出来明显转移话题的意图,咳嗽一声清清喉咙,眉飞色舞显摆:“瞅咱哥们这人品,成功将二小子收归麾下,营业一个月后咱拿营业额说事儿,怎么样你听我的一准没错。”
“嗯,听你的。”熏子一如既往的回答道,宠溺的神精骗不了任何人,他对眼前人的爱意出自与真心。
晚饭依旧是清粥、油饼、肉炒大头菜,和往年不同的是多了一份生日蛋糕,嘎豆亲了下他熏子爸高兴地说:“我最爱吃这个了。”小家伙自己拍着巴掌,小奶音唱了首平调的《生日歌》后,噘起小嘴三两下吹灭点燃的蜡烛:“谢谢!”把他爸爸的生日当成自己的过,熏子捧场地叫好又换来一个儿子羞答答的吻。
饭桌下双手搓着裤腿,看向低着脑袋吃饼的小媳妇,压抑着不断涌出的紧张感,结结巴巴地说:“那……那个,我有……威子啊,送给你。”
陈威坐在位子上,面无表情地看向他,熏子忙掏出裤口袋的红色绒盒,掀开盖子讨好地递上前:“现在结婚都流行三金的说法,我寻思手链、项链你八成看不上,就买了这个,你……你稀罕不?”
陈威在电视上看过被求婚者的喜极而泣,一直认为是表演者演技过于夸张的效果,可当他看到这枚5克打底的方块金戒指时,激动、开心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,面红耳赤的问:“你攒下工资就为买这个?”
熏子将戒指戴在陈威的左手无名指上,有小灯炮在一些动作适时保留,两手紧紧地相握着:“这玩意挺贵的,攒了好几个月,你稀罕吗?”
“嗯,特别喜欢,到时我整个绳栓脖子上,这么大个儿别让人抢了,”深情相望间陈威说:“我一辈子都戴着。”哪怕少了那一张证书,他们的恋情不能公之于众得不到真挚的祝福,但他愿爱护、守护这个人到生命倒计时的最后一秒。
一只小肉爪阻隔了两人相视,甜蜜瞬间出现了不协和的画面,嘎豆急得直蹦高:“咋没送我呢?不能太偏心眼了啊。”
熏子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身边的儿子,扯块毛巾忙擦掉快糊住鼻子的蛋糕,陈威大方得叠了十块钱纸戒指,带在嘎豆短粗胖的爪子上,并哄道:“爸爸送的老值钱了别弄丢了。”
捆在食指和中指的戒指嘎豆比较下大小,心安理得收下了,乖乖吃他的美食,让两爸继续酝酿暧昧。
第二天身、心都得到了满足的陈威从离开起,开心表情就没消失过,嘎豆再次瞪眼搜索下挂在他爸脸上的笑,拍了几下自己脸蛋,他有点接受不了这种变化,所以一到家拉着陈爸开始咬耳朵:“我爸爸犯毛病了。”上车就睡的嘎豆难得一直保持着清醒,他爸爸坐着车,不到半刻变得目光空洞抚摸着胸口直傻笑,整个人变得神精兮兮的。嘎豆表示他压力很大:“我不想变成傻豆豆。”
午后二小子带着体检完毕新晋服务人员进店提前报道,陈威前几天找冯老爷子谈完,天色渐黑时二小子找上门,自愿投身到《俺家店》的扩大发展中来,能沉着住气陈威很是满意,和他谈了日后的工作内容,由于前景不明每间分店只配两名人员,二小子负责一间,另位人员也交由他负责安排,陈威以为他会像其他店内一样,挑选的都是三十左右的夫妻或是家人,有家室有儿女再加不上不下的年纪,有不愿背朝黄土面朝天过日子的心思,这样的人干得长久不说,也避免了同事之间不和谐等因素。
另他意外的是二小子并没有选择家里人,而是请了曾经在陈威面前吐槽嘎豆身世的女人,他说了自己的想法,店里应该有个厉害的人撑场,一个人好坏得处着来,有实力就让对方心服口服,至于店里供吃供住的待遇,二小子自动把分店的包间让出来,年轻两地跑不是问题。
任务是陈威分配下去,自是不会提反对意见,一并将体检、统一裁剪工作服的任务交给二小子,他乐得轻松自在,《俺家店》开业至今,这是第一次正经招收员工,以前总店招得三位服务员最长一位不过工作三个月,陈爸搓着手自多打气:拿出老板架式,准备长期做战了。
可惜这不是饭桌上,嘴笨的提句“吃好喝好。”就能打发下尴尬,双手除了摩擦出一层汗,脑子是丁点没用上力,开口闭嘴一句话憋不出来,向大儿子使个眼色,小步退到“背光”处。
都是从青山村和幸福村出来的,陈威没摆高高在上的谱儿,二小子刚进店已说过了,全员去看了工作场地,满意下皆盼望着开业时间快快到来,就怕中途有什么改变,学历、技术慢慢当道,到县城找工作是越来越难,店里给得工资可是按城市人的标准,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儿。陈威没打算以后工作和这些人正面接触,说了几句激励人心的话,并取得身后陈爸同意后,散会各自回家。
处理完琐碎事儿,陈威给胡南和章明旭哥打了电话,说了自己重新确定的人生道路,没意外得了胡南一顿训,章明旭说意料之中,还主动给黑猪肉肠提到五块,也同意了陈威提出用绞肉机灌些家养的猪肉肠、鸡肉肠,出售价格3块5或4块一斤的申请,不过再三强调了,政策方针越来越严格,陈威在各项程序上必须严厉把关,熏子事业正在稳定期,他和胡南远水解不了近火,胡南抢过电话直来直去:“别为那几个小钱让熏子为难,自己做的事儿自己解决,托旁人下水不是爷们干的事儿。”而后声音低了几个调,多了些长辈的苦口婆心:“别和你明旭哥学得那么大义,私心里把以后都打算好好的,累得半死就为一个养家,你啊,有付出就别掖着藏着,关系铁成那样还有啥不能说的,得让他记得你的好。”
当陈威向熏子传达了此信息后,熏子给了八个字评价:中年人的感悟人生。
陈威两辈子都没活到三十的人,很难理解这份感悟,只当找一个乐呵,和大超市提加的种类,在绞肉机和灌肠机到位着手开始实行,不用人工剁馅李姥爷担心味道不合格,陈威解释着自家有胜算是因为家畜好,喂着是麦糠、玉米粒和青草,哪像大地方为了增加数量一味的饲料供应,再加上拌料正宗销路应该不成问题,有些话陈威不想明说,销路打开了就算只送大超市名下的便利店,存手工怕是胳膊得累残喽。
家人为扩展分店劳心劳力时,嘎豆能吃能睡又胖三斤,对陈威新上架的肉皮条赞不绝口,小家伙爱吃面条,对肉皮类也是情有独钟,吃食处理上陈威一向用心,猪皮亲自去毛刮肥油,卤好放凉拌些蒜泥、香油……嚼劲十足广受欢迎。
在大超市拉走了一批货后,分店广发了三天传单,选定的日子到了,早五点半嵌着《俺家店》店标的货车拉着杨家的早餐及店内的卤料分送到十家分店,六点吉时到鞭炮声炸响,快餐分店正式营业,早九点、午后三点总店厨房开始工作,分店仍以每种50份的数量装盆、盖盆、扣固定栓,每四种分批装在定制的泡沫箱子上下两层中,分店三米快餐车一米卤料车建在屋内,面对店的玻璃门,人员以总店时间安排为准,早、中、晚饭点儿两名员工在场,空闲时要兼顾卤料,店内可以轮休,白色系统一着装,外带印着店标的围裙,一次性手套、口罩,一套下来档次提升,又打着物美价廉的宣传语,做到开门红是乎并没有难度,有难度的是人心里接受程度,明知会是个好的发展,陈威还是有不自信的成份,县城小炒店、快餐店不少,他完全倚靠的是自家的名气、信誉,还有加大的宣传力度,看第一天是有些草率,但是必须要用开业当天的营业额给家人吃下颗定心丸。
晚八点忍了一天的陈爸坐上李富开的货车,挨家店收回了空碟子、碗……一箱箱落在厨房里推得老高,陈爸拍拍怀里抱得皮包子:“先记帐,明早银行开门立马存上,卖光光老鼻子钱了,”李富喜气洋洋跟上来,拿出十个小本子:“各分店定的炖盅,先给炖上明早给送过去。”
陈威捏着鼻子总算松开了,大大喘了一口气。李姥爷向外孙子投去了赞赏的一眼,跟张老爷子和陈爷爷商量:“明儿个上俺们村打麻将啊,搓三个点儿的咋样。”上个月李姥爷得了可以回村的“特赦令”,病了一场旁人不说自己也能感觉出,腿脚跟不上了,为了这点儿爱好也是放下了面子,每天备着几句好话哄着几个老头子。
开业一个月后货车拉来了陈威心心念的消毒柜,对开门冰箱大小,陈威自掏腰包大手笔每店配一台,终于过渡掉了开水煮餐具,从陈威接过店里事务,爷爷辈正式退出,分了家底便结伴享受人生去了,偶尔进进店转一圈不到十分钟。要说整个店最累的非陈青莫属了,早上跟着李富或剩子装车卸货,回到店里打餐、捡桌刷碗,没搬迁草甸子忙不过来了,陈爸一声令下就要去打下手,陈威苦劝末果,向每天来店里帮忙的玲子和张凤诉苦,他发现好几次自家弟弟累得晚上睡觉直流口水,他就想不明白自家爸到底在坚持什么。
嘎豆和对门小胖子骨碌一会儿皮球,腻歪了两胖子互相攻击几巴掌,各回各家,向正卖卤料的张凤和铃子摇摇爪子:“你们家小狗回来了。”这说法还是嘎豆从陈威那学来的,陈威说他现在生活模式和小狗一模一样的,到时间喂点食,放出来自己找乐洒欢,他爷爷说他是好孩子,小家伙断定这个比喻是在夸他,张凤掂着脚尖望向缩进椅子里的小身影,摘下手套出了卤料间,孩子眼睛眨巴眨巴马上要进入睡眠模式,张凤挠向儿子腰间的小嫩肉,“嘎嘎嘎”小身板反向椅子里缩了缩,亲口肉嘟嘟的小脸蛋:“在外边睡要感冒挨针针,妈背着上后院啊。”
胖爪爪攀上他妈妈的肩膀,睁大眼努力抵抗暴发的睡意:“我不要睡觉,还等妈妈回家呢,睡着了找不着我咋整?”
张凤箍紧依赖自己的小团子:睡着了是看不到她这个妈妈了啊,以后呢?还能留在身边多久?即使他两个爸爸愿意让他甘于平庸,做一个乡下的孩子,可是那位平空冒出来的亲生爷爷,能对唯一的爱孙不管不顾吗?40来岁的年纪完全可以等到嘎豆长大成人,培养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,张凤摸上嘎豆的头顶,一转眼明年就到了上学的年纪了:“长大了还和妈亲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