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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

易顾如确实有些不放心，想看到他回消息说到家了，但对方这么问，他肯定不能这么直白。指腹摩挲了下手机，他模棱两可地回复：“哈哈没有，我睡了，明天考试加油！”

“加油。”程越说。

易顾如把手机放在一旁，吃了褪黑素，舒服又满足地躺进被窝里。

月考这三天还是挺轻松的，每天考两门，时间很充裕，考完就可以回去，也不用上晚自习。

最后一天考完，同学都回到班上，等待老师来布置假期作业。

教室里叽叽喳喳的，都在对答案，好几个人凑到易顾如旁边，七嘴八舌地问自己不确定的题目答案是什么，易顾如一一报了自己的选项答案，他们听完一阵欢呼或是连连哀嚎，仿佛他的就是正确答案。

易顾如颇有些无奈，看着他们，眉眼柔和，带着几分笑意。

等到答案对得差不多，学委从老师办公室过来，成为任课老师的传声筒，把需要做的练习册发给大家，又在黑板上写好各科布置的作业，记好作业等下课铃响就可以放学了。

老师不来，教室更是乱哄哄的，考完后全都很激动兴奋，易顾如关上门，怕校领导经过会发现教室太吵闹，便站在讲台上叫同学小点声。

易顾如当班长这段时间，为人和善又好说话，平时有什么忙能帮则帮，同学听他这么一说，都很给面子地不再吵了。

好不容易等到放学，下课铃刚响，大家就拎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冲出教室。

易顾如等谢嘉鸣过来，一起出教学楼。

隔壁十六班一如既往地空荡荡，人早就走光了，易顾如发现，自己放学后经过十六班，就没有一次看到过程越。

十六班的同学估计都是属兔子的，全都跑那么快。

易顾如转开视线，兀自弯起唇角。

谢嘉鸣侧眸看了他一眼，自从上次闹矛盾，易顾如就没再和他说起过程越的名字，像是刻意避开这个话题，防止意见再不合。

对于易顾如这样细心的举动，谢嘉鸣没有丝毫喜悦，反而隐约看到易顾如内心世界的大门又慢慢关闭了一些。

他现在就是个矛盾体，不喜易顾如提起程越，但对方不提及，又隐隐觉得烦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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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庆长假这段时间，易顾如除了学习，其他时间都在陪外婆和舅舅。

舅舅腰伤好得差不多了，每天都呆在家里好吃好喝的，昏天暗地的玩游戏，玩累了就去逗会儿赵笑笑。

外婆这几天盯上了花园空地，大早上跑去买了菜种，要在花园开垦一片菜地，种点辣椒和蒜苗。

顾念娣远在欧洲，离得太远也没时间和精力管，易文博对这个岳母没什么好态度，不想搭理她的事，眼不见为净。张姨劝不是，不劝也不是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
家里被老太太搅得没个清净，一出门就看到她弯着身子来松土，她常年生活在乡下，也没什么卫生意识，沾上泥土的鞋子就这么踩上地毯，弄得到处脏兮兮的。

自从外婆过来住，张姨简直苦不堪言，透过窗户看到老人家在庭院里忙活，转头跟易顾如叹气：“老太太上午把锄头带来客厅，锄头倒了把地板都磕坏了，也不知道晚上该怎么跟你爸爸说这件事，等下他对老太太的印象更差就不好了。”

“我来说吧。”易顾如目光落在外婆身上，安慰道：“没事的，您不用担心。”

张姨着实舒了口气，她打心底相信易顾如能处理好这件事，也就没再推辞，她细细打量着易顾如，欣慰一笑：“我们顾如真的长大了。”

张姨在易家工作已有十年，算是看着易顾如长大的，看着他从矮矮小小的男孩长成一米八的少年，渐渐有独当一面的能力，也是颇为感慨。

“我刚来那会儿，你才这么小。”张姨比划着，手落在她的腰间，陷进岁月的回忆里，“那会儿你才七岁吧，穿了件衬衫背带裤，白白净净的，就像个小绅士……”

易顾如笑容腼腆：“您还记得呀。”

“哪能忘啊。”张姨笑着，看着他突然又轻轻叹息：“转眼你就这么大了，到明年十一月，就该成年了吧。”

“欸我操！”

顾天赐从外面回来，脸上挂着得意的笑，“小外甥，你猜我刚才在外头碰到谁了？”

聊天被打断，张姨一看顾天赐回来，连忙离开这儿。易顾如扭头看向舅舅，见他两手空空，疑惑道：“您不是去买可乐了吗？”

“啊！”顾天赐一拍脑袋，啧道：“我把这茬忘了。算了不管可乐了，你快猜我碰到谁了？”

易顾如和舅舅没有共同认识的朋友，他思索几秒，试探性问：“程越？”

“对，就是那小子。”顾天赐往沙发上一坐，双腿都搁在茶几上，得意洋洋道：“老子刚才把他揍了一顿。”

“什么？”易顾如瞪大眼，下意识跑到他身边，“你打他了？”

顾天赐抬起下巴，啧了声：“他把老子整得卧床半个月，我当然得揍回来。”

易顾如皱起眉，焦躁不安的情绪全表现在脸上，摸口袋想拿手机给程越打电话，却发现手机不在身上，“他没事吧？你打得很重吗？”

“也没多重，就流血了。”顾天赐说着话，无意识地扭头看了易顾如一眼，看到他的神情，一怔：“你这啥表情？啊……我忘了，你们是朋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