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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次，程语千决定给秦元奚做一道红烧肉和一道鱼香茄子。
“你确定你可以吃吧？没有忌口？”程语千觉得自己就像餐厅里的服务员，再三和客人确认口味。
秦元奚有些无奈：“你已经问了第三遍了。”
程语千严肃道：“我担心等我做好了，你突然告诉我你不吃猪肉。”
秦元奚失笑：“看来我已经上了你的黑名单了。”
程语千也笑了：“进不进黑名单，看你这次的表现吧。”
秦元奚轻叹：“那我得趁现在好好想想，一会儿怎么夸赞你的手艺。”
程语千挑眉：“要真心实意的才行。”
秦元奚笑：“好。”
程语千：“好了，我去下厨。你可以像上次一样看看电视，或者在客厅里随意转转。”
原主将整个公寓都布置得很精致漂亮。客厅的灯光明亮，米色的布艺沙发上摆放着几个方形抱枕，旁边还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。
沙发的另一边是一面照片墙，白色的置物架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相框，是原主从小到大的各种相片。相片上面还有用圆珠笔写上去的句子，字迹很秀气，记录着拍照的时间、地点和照片上的人。
这样的照片墙在卧室里也有一面，看得出都是原主精心布置过的。
或许正是因为这样，虽然原主做了许多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，比如三年炒了七个cp，程语千总觉得，原主并不是一个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的人。
把秦元奚留在客厅，程语千进了厨房开始准备饭菜。
烹饪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，她哼着歌，熟练地处理着各种食材。
红烧肉需要多炖一会儿才能入味，程语千把火调成小火，盖上锅盖，准备去客厅看看她的客人。
秦元奚正站在那面原主精心布置的照片墙前。
男人身材颀长，即便是背影也比常人要好看许多。
程语千走近才看清，他手上拿着一个相框，相框里的女孩大约十二、三岁的样子，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，笑得两眼弯弯。
玫瑰花束很大，几乎将女孩整个身子都挡住了，将女孩尖尖的瓜子脸衬得更小。
男人看得很专注，似乎连程语千走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。
程语千笑着问他：“发什么呆呢？被我小时候的美貌吸引了？”
男人听到声音，缓缓转过身，眼里有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。
“怎么了？”她有些奇怪地问。
男人嘴唇微动，尾音带着疑惑的上扬：“宋宋？”
程语千眨了眨眼。
男人见她不答，换了一个完整的疑问句：“你是宋宋？”
一种说不清的沉重情绪掠过程语千的心底。
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：“锅里的水要烧干了，我得赶紧去看看。”
说完，她没有再去看秦元奚的反应，转身径直地走进了厨房。
程语千倚在橱柜上，回想着刚刚男人轻声说出的那两个字：宋宋。
她和程宇然原本是不姓程的。他们原本都随父亲姓宋，只是后来在她念初一，程宇然还在上幼儿园时，他们的父亲在外面有了人。程妈妈性子强，丝毫没有犹豫地就离了婚，并让姐弟二人随了母姓。
这件事还是上次杀青之后，她给程宇然送秦元奚的签名照时，旁敲侧击地从程宇然那里知道的。
秦元奚和原主小时候就认识，多半交情还不浅。
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，让程语千原本愉快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他在知道了她就是“宋宋”以后，会对她另眼相待吗？
又或者，他之前再三地帮她，就是因为她和他年幼时认识的少女有相似之处？
可她不是“宋宋”。
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。明明已经决定代替原主好好活下去，明明已经接受了程妈妈和程宇然的亲情，可到了秦元奚这里，她却一点也不想代替原主接受他对于“宋宋”的感情。
背靠着的橱柜忽然“吱呀”地想了一声，程语千从思绪中惊醒过来，看了一眼煮着红烧肉的砂锅。
锅里的水已经不剩下多少了，该收汁了。
推开厨房的门，秦元奚正倚在墙边，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。
程语千若无其事地冲他笑：“久等了，两道菜都已经出锅了。”
秦元奚看了看她，说：“好，我帮你。”
程语千点头。
饭菜端上桌，两人坐下开始吃。一时间，饭桌上只有动筷子的声音。
半晌，秦元奚终于打破了沉默：“你好像不想提起以前的事。”
程语千握着筷子的手一顿：“嗯。”
秦元奚说：“好。”
“红烧肉做的很好吃。”秦元奚说，“我很喜欢。”
程语千笑了：“这就是你想了很久的真心实意的赞美？”
秦元奚说：“我争取下次想一个更好的。”
程语千没搭话。
如果不是偶然间看到照片，秦元奚很难会有机会回想起那个在很久以前，与他有过短暂交集的女孩。
那天他在全校的文艺汇演上唱了一首歌。歌唱到一半，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跑上台，吃力地将与自己的身形极不相称的一大束玫瑰塞在他怀里，又飞快地跑下了台。
后来全班同学围在他身边数，九十九朵玫瑰。他因此被调侃了好几天，是以印象深刻。
那天以后，她每天都会想各种理由出现在他面前，喊他“元奚哥哥”。
初中的孩子们已经情窦初开。因为出众的相貌，追求他的女孩很多，光是情书他就收到过一大摞。
不过因为那九十九朵玫瑰，他还是对她有了印象，知道她叫做“宋宋”。
只是没过两个月，女孩就消失了。追他追到一半放弃的女孩太多，他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，后来也就慢慢忘了。
女孩的模样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模糊了。如果不是那一大束玫瑰，和那双极具代表性的弯弯笑眼，他应该永远不会把程语千和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联系到一起。
他没想过会有这么巧的事情，惊讶过后，便想向她确认。
只是，她好像对小时候的事情十分排斥，他想不通缘由。
晚饭时，程语千尽量自然地和秦元奚闲聊，问他剧组的事。
气氛还算轻松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