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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李言北准时起床，哼着歌收拾完毕出门，抬头就见对面的门也开了，露出蒋寒城的脸。
李言北启唇：“早。”
然而，在看清楚蒋寒城戴的领带后，他的嘴角明显地勾了起来，油然而生的是一股莫名的荣幸感。
蒋寒城注意他面上坦诚的笑意，也回了一个“早”字。
两人一同出去，李言北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：“我们要一起用早餐吗？”
“嗯。”蒋寒城微微侧眸看身边这个年轻俊秀的男孩子，“如果你介意，可以各自……”
“不不不……”李言北忙道，“我怕你介意，如果你都不介意，我当然没问题！”他又笑了下，神情放松且自在。
灯光落在他的面容上，眼眸璀璨。
蒋寒城道：“好。”
电梯门一开，蒋寒城抬手掌着电梯门，让李言北先行进入。
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细节，李言北觉得，今天的蒋寒城真的是宛若换了个人。
绅士、温和、细致……
难道这本来就是他掩藏在冷肃面容下的真面目？
李言北在镜面中小心翼翼地打量他，他之前一直压抑的好奇心，此时也微妙地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角落。
与此同时，蒋寒城也在用一种尽量隐秘的视角打量身侧的人，尤其是他面上从容和缓中夹杂着温柔的神情。
再一次令他想起少年时逗弄的那一只猫儿。
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露台餐厅，陈铎已经在等着，见了两人便上前引路。
用餐位置临窗，三人静默无语地用餐，等李言北走开取餐时候，陈铎打量迎阳光而坐的蒋寒城：“气色不错。”
蒋寒城双手微微打开，嘴角也浮现一抹笑容：“不要话里有话。”
“领带也不错。”陈铎笑意更浓。
蒋寒城摇头，拿起手边的咖啡杯，问道：“我们太世故？为什么笑不出那种单纯样子？”
陈铎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，否认道：“不是我，是你。”
蒋寒城浓眉微挑，严正道：“你也并不单纯。”
稍微一瞥，陈铎见李言北取了餐点走来，便取一张纸巾，对两人道：“我先去处理点问题，九点后，楼下见。”说完对李言北微微一笑，“李先生，麻烦你代我照应一下我们这位……蒋先生。”
“嗯？”李言北全神贯注地在面前新鲜出炉的提子面包上，听他的话，消化一下，又看看蒋寒城，“哦。好的。一会儿见。”
等人走了，李言北不禁抬眸看向蒋寒城，见他手持咖啡杯望着窗外的景。
他也跟着望出去，入目便是文化中心与维港，广阔繁华。
“我不需要照应。”蒋寒城转过眼神，看着李言北。
“……”李言北挑眉，心道：你又不是三岁小孩，还要我给你喂吗？
蒋寒城注意到他的神情，迟疑几秒才问：“你有话要说？”
李言北拿起果饮，“没有。”他看向外面，过了会儿问，“今天的新闻你看了？”
他说的是他们俩昨天牵着手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拍的八卦。
一早，王朵就发了几十条类似的八卦新闻和微博给他。
“没有。”蒋寒城回答，放下咖啡杯。
李言北脑子里飞速地转：跟蒋寒城待在一起，自己迟早会被憋死的。
陈铎为什么让我单独跟他待在一起？不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谋杀我吧？
蒋寒城近距离地看着他，总觉得他应该有很多话要说，眼神闪烁之间似心绪翻飞，但出口又寥寥无几。
“你不妨直说，不必介意。”
李言北放下刀叉喝一口果汁，最终决定还是不憋自己了：“真的吗？我直说吗？”得到肯定的眼神答复后，他才滔滔不绝地道，“我是想说，如果你没看八卦你可以看一下，出去的照片真的把你拍得挺好看的，很有干演员这一行的潜质，嗯。”
说完，瞪瞪眼，呼出一口气，提示眼前这个表情依旧淡淡的男人，“我说完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蒋寒城吐露两个字。
李言北扬眉：“你还真的是……”他摇头，无语地靠向椅背，“很好，像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。”说完，他咧嘴笑笑，感觉自己形容得特别贴切，于是笑得更开心了。
蒋寒城瞥一眼，阳光底下，眼前这人年轻潇洒极了，他也淡淡笑着：“还是谢谢。”
“……”
你赢了！大哥你真的赢了！
李言北抬起右手掌，从自己的额头抹到自己的下巴，表情瞬间从柔笑切换到面无表情，“抱歉，我恢复一下。”
蒋寒城陡然间意识到，这的确是一个演员，而且可能比他以为的要专业许多。
只不过是一个瞬间，眼角眉梢乃至于嘴角的那些笑意，顷刻间一扫而光，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的疏离与嘴角的淡漠。
这让他反而不习惯了。
“不必道歉。那很好。”蒋寒城道，他不清楚要怎么去表达，他想说——其实我觉得那反而让人觉得舒服，而不是现在这样。
李言北看一眼腕表：“走吧，蒋先生，到点了。”他率先起身，站在一侧，系上西装扣。
想了想陈铎的话，他甚至上前要帮蒋寒城拉椅子。
但手刚出去，却被蒋寒城按住小臂：“不必，我自己来。”
李言北挑挑眉，收回去。
上车时，李言北拿出手机刷微博，又看看自己被蒋寒城拽着出门的照片，微妙的身高差和微妙的神情同步，居然看上去还真的很像一回事。
他默默地存了一张图，继续扫各种评论。
“我们小言北长大了吗？居然谈恋爱了！嗷嗷嗷！激动！”
“小言北都恋爱了，而我还单着，酸了酸了……”
这是从他十几岁入行就跟着的亲妈粉。
“天啊，这个抢走我老公的人是谁啊！三分钟我要他的全部资料。”
“这身高差，这长相，这身材，这气质……嗷，李言北你的眼光好成这样让粉丝情何以堪？”
“我的帅老公找了个更帅的老公，求求你们千万别分手，强行锁定。”
这是传闻中的女友粉。
“十八线男演员终于憋不住要作妖了吗？呵呵，等续集”
“成不了豪门就开始想成为豪门阔太，也不是不可以”
嗯，这是黑。
李言北笑眯眯地转过头看着窗外冷静一下。
刷到自己微博，居然没有因为这个绯闻而掉粉。
与此同时，王朵截了几张微博后台的粉丝留言，全是祝福。
王朵发消息给他：【半天涨了十几万了，欢姐玩炒作，还是牛】
李言北也惊讶地不敢置信。
王朵又发来一条：【我看粉丝的反应，感觉大家都很欣慰，你终于嫁人了……】
嫁人……
李言北嘴角一抽，下意识地看一眼蒋寒城，正好与他眸光不期而遇，赶紧调整下表情，默默地对着手机。
不行，还是太搞笑了，实在是忍不住，李言北一本正经地转过身，对着窗外无声闷笑。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蒋寒城终于憋不住了。
一个大活人在旁边表演哑剧，并且似乎与自己有关，他再怎么置身事外，都显得有点不合时宜了。
陈铎微一愣，没想到蒋寒城主动说话。
看上去这关系一日千里。
李言北正经地摇摇头，“没什么。”忙在蒋寒城古怪的眼神中收好手机，并且合上眼帘，闭目养神。
可是想到那两个字，就是特别想笑，嘴角仍旧忍不住勾了勾，活像是个神经病。
蒋寒城皱皱眉，的确莫名其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