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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没事儿,”她摆了摆手,蹙眉看向窗外,“马师傅,你下车去看看,发生了什么事儿?”
马师傅并不是第一次开车,驾龄已有二十年有余,但是这样的事儿倒是头一次遇见。ゞωωω.Ъàиzんù11.cōм他选的路线是故意绕开人多的地方,却没想到还是在这个转角处不小心撞倒了一个横穿马路的女人。
与其说是“撞”,不如说是“挂”,这两种方式是有根本区别的。
迈巴赫的车速非常慢,那时恰逢下班高峰期,经过一处斑马线时红灯亮了,迈巴赫从十米开外就缓缓行驶在人行道,怎料一名背着行李包的中年女子突然从人行道上横穿马路。
意外就这么发生了……
还好车速不快,而且马师傅刹车及时,那名中年女子并没有受多大的伤,麻烦的是:她不依不挠,偏要说马师傅撞碎了她家的传家宝。
苏绣坐在车内,隐约听见了外面的吵闹声,听起来不只是一两个人在围着马师傅闹,好像对方有帮手的样子,而且还引来了好多围观的群众,一看就知道马师傅寡不敌众。
她有些担心,便从车上下来,远远地喊道:“马师傅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?”
看见这车子里的女主人下来了,而且还是个那么年轻貌美的女人,旁观者们尤其是男性观众们,都为之眼前一亮,也正因为如此,才更让人产生一种看好戏的,围过来的旁人自然就多起来了。
马师傅急红了脸,正跟中年女子吵得脸红脖子粗,见到惊动了自家太太,这就更着急了。
“太太,这可怎么办,这女人非得要我们赔她的传家宝!这摆明了就是想讹钱!”
“传家宝?讹钱?”苏绣蹙了蹙眉间,一下子就提高了警觉性,“什么传家宝?我看看。”
苏绣不紧不慢地走过去,看见一名身穿紫色花朵图案的棉布衣,是一套宽松的女裤,头上盘着木簪子的中年女子正怒视着马师傅。她的年纪虽然四十多岁,但是面容并非老态龙钟,而且还有些气韵,年轻的时候应该也算得上是美女了。
苏绣想了想,主动走上前去道歉:“这位大姐,真不好意思啊,不知道您说的传家宝,是什么?能让我看看吗?”
女子鄙夷地上下打量她,最后视线定焦在苏绣身后那辆迈巴赫上,继而呲之以鼻,“这辆车是你的?”
严格来说,这车不算是她的,不过她现在若不摊下这事儿,怕是解决不了吧。
于是开口,“嗯,没错,我就是这辆车的女主人。”
“哼!”
苏绣刚一承认,中年女子的话匣子就打开了,“既然都承认了,咱也不拐弯抹角了,你看看吧,那地上躺着的就是我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宝贝,现在被你的车给摔个稀巴烂,你说怎么着吧!”
苏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果然,那地上躺着一个首饰盒,里面像是有一件玉器。当然,任她怎么看,也看不出来那件玉器是有多么的宝贝了,因为毕竟它已摔成了碎片。
可问题就是,谁都指导玉器十分娇气,经不得重压,更别说被摔,既然对方说这是他们家的祖传宝贝,为何把这么宝贝的东西随身带着?苏绣怎么想都觉得蹊跷。
她眨了一下眼睛,突然朗声说道:“据我所知,每个时期的玉器都是极富特点的。旧石器时代的玉器,玉质细腻温润,纹理粗狂豪放。汉代玉器,线条细如游丝却刚劲有力。唐代玉器,浮华精细。到清明的时候,则是工艺精巧,玲珑剔透。敢问这位大姐,您的这件宝贝,是出自哪个年代的?”
听她一番细说,众人全都愣住了,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女子,竟然对玉器这么有研究。其实他们哪里知道,苏绣本就是教历史的,上大学那会儿,又曾经在一家卖玉器的店里打过几个月的工,所以才对玉器略知一二罢了,其实她也就是故弄玄虚而已,如果对方果然是玉器行家,她真就成了班门弄斧了。
然,也恰恰是她大胆的尝试,试出了真相。
中年女子闻言,一下子就手足无措起来了,她身旁的一个男子凑在她耳朵旁边说了些什么,她咬了咬唇,挥手说道:“那个……我们家这宝贝年代很久啦,是……是唐代的啦!”
苏绣听了,脸上露出一丝迷惑:“唐代吗?耶,那就奇怪了。”
中年女子立刻心虚了,“奇……奇怪?哪里奇怪啦!”
苏绣蹙眉说道:“唐代的玉器一般以白色的阗青白玉为玉料,为什么您的这件宝贝是绿色的呢?而且这玉器的色泽普通,一点儿也不像是历经百年才盘出来的上等器物啊。”
即使是普通人也知道,古玉靠养,所谓的养被行家称为“盘”。被盘得越久的玉定然是润泽无比,而且盘玉禁忌很多,稍不留神,就会毁了一件宝贝。
而这名中年女子就用一个简简单单的绸缎把玉器包裹起来,可见并不如她所说的那般宝贝。这只能说明一个可能性,这件她口中所谓的传家宝,根本就是赝品!
有人指着那名女子开骂:“切!这摆明就是一个碰瓷儿的嘛!骗谁啊!”
“这年头啊,啥怪事儿都有,别人是碰瓷儿,这两人碰玉,真是没名堂!”
“就是,也不看看是谁就敢骗,人家也是行家,一眼就看出来那东西是假货了,还装什么装啊,丢人现眼,撞枪杆子上了!”
……
被那么多人骂,那中年女人和她男人都觉得没面子,顿时横了脸,指着苏绣骂过来:“你少胡说八道,别装着一副行家的模样,我们家这宝贝本来就是祖上传下来的,到底是不是真宝贝,我们这不正打算去验货的嘛。可你们呢,还没等我们验出来,就给我摔坏了,这笔帐不算你头上,难道算我自个儿头上啊?不行,咱们得验验货去,就算不是真的,那你总得付我医药费还有精神损失费吧!”
医药费?精神损失费?苏绣感觉这真是有些荒唐了,他们两个人好好的站在这里,还能说得头头是道,哪儿看出来需要医治,哪儿看出来是精神受损的模样了?
几乎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一对中年男女就是碰瓷儿的了。
不过,苏绣很沉得住气,她笑着说道:“好的,没问题,我倒是认识一位行家,刚好就在这附近的派出所工作,平时他是片警,工作之余却是个玉器行家,全国各个珍藏玉器的有名博物馆里都有他的足迹。怎么样?你们觉得我的推荐合理吗?”
马上有人吆喝赞同了,“这个提议好啊,验货!验货!”
甚至有人抓着两个中年人的肩膀,说是要送去派出所。中年男女一下子慌了神,早就没有心思去理会掉在地上的玉器,一个急转身就要逃跑。
大家都不曾防备他们有此一手,更不可思议的是,这两个人的身手一下子变得灵活了许多,跑得比普通年轻人都要看,一看就知道是老手了,连逃跑时的腿脚都练得那么灵便。
那样子别说有多滑稽了,围观者们全都哄堂大笑……
这时候,突然有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从路边的人群中迅猛地蹿出来,将那两名骗子的衣领揪住,一个骤然使劲儿,两人就滚在了地上。
中年女子到底是个女人家,就算跑得再快,力道还是比不过男人,这一跤摔地上,像是伤到了尾椎骨,疼得坐在地上哇哇哇乱叫。
中年男子见自己老婆喊疼,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怒起来,好像是想豁出去了,一鼓作气从地上爬起来要跟那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拼命……
扭打过程中,苏绣这才看清楚,高挑男子竟然是柳子郁!
愣神之际,不知是谁叫来了警察。
“来了来了,警察来了!”围观者们喊道。
听说警察来了,中年男子扭头和地上的中年女子面面相觑。下一秒,他将柳子郁猛然一推,柳子郁不防备他这一手,打了个踉跄,便摔地上了。本能地用手支撑自己的身子,谁想他正好摔在那堆碎玉上,手便被划伤了。
中年女子见柳树子郁受伤了,赶紧叫上那男的,“老公,快跑呀!愣着被抓啊?!”
两个肇事者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柳子郁受伤的手上时,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……
柳子郁从地上爬起来,看见苏绣错愕地看着自己,倒是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,随意从裤兜里掏出一条手帕,自行将手包扎起来。但是那只手显然是行动不便,另一只手独立作起来也十分困难,他包了好一会儿都不得法。
一旁的苏绣静默片刻,手指小心地指了指他的手,说道:“要不要我帮帮你?”
柳子郁等她这句话已多时,即刻勾了勾唇沿,眼角带笑地说:“那真是太感谢苏小姐了。”
苏绣的嘴角勉强牵出了一个笑容,算作回应。
不一会儿,穿着制服的警察身影映入眼帘,马师傅主动上前交代事情经过,其中一位警察作了肇事记录,另一位则在路中心打着手势指挥交通,遣散周围阻碍交通的围观群众们。
苏绣瞥见柳子郁的手帕已染上了血渍,她想了想,说道:“柳少,你的手伤成这样,已经不方便开车了,这样吧,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做一做检查?”
柳子郁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苏绣,“那就有劳苏小姐了。”
五分钟后,迈巴赫车内。
要说对这个柳子郁,苏绣多少还是有戒心的,因此她选择坐在副驾驶座上,将后座的位置让给了柳子郁。
可是……
迈巴赫内置空间并不算小,却仍然让苏绣感到极具压抑感……
她分明感到来自后方火辣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她的后背上,仿佛她的身子后半部分都没穿衣服似地。
可是,每次当她回首看向柳子郁时,却又发现他的视线已不在她的身上,几次反复,她竟然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其实人家压根儿就没在看她,只是她想多了而已。
她的一举一动被狡猾的柳子郁看在眼里,他笃定无比地轻笑,“苏小姐大可小心,我这手受了伤,车内还有司机师傅在,柳某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。”
不意心思被人拆穿,苏绣有些懊恼,索性转头看向身后的柳子郁,扬眉说道:“柳少说笑了,今天的事儿还没好好感谢你呢……”
柳子郁顺着她的话锋接了过来,“那苏小姐打算如何感谢我?”
说这话的时候,他的唇弧微微斜扬,薄薄笑意中全是促狭的邪佞之态。苏绣看了忍不住腹诽,哼,就知道你要拿这个做文章!
她忽地转移话题,左右而言他,“对了,我还没问过柳少,怎么那么巧,你也会出现在附近?”
“是啊,是挺巧,通常这种事儿我很少理会的。要不是因为刚巧在这附近办事儿,这条街又是必经之路,也就不会那么巧碰见苏小姐有麻烦了。”
苏绣点了点头,又问:“不知道有没有耽搁柳少办正经事儿?”
“那倒没有,”柳子郁笑眯眯地说着,眼神极深,“对了,苏小姐还没有给我答案呢。”
“什么答案?”
柳子郁指了指自己受伤的那只手,“苏小姐打算拿什么做答谢礼?”
她干笑了两声:“呵呵,这答谢礼嘛我还没想好,一会儿我再告诉柳少。”
柳子郁看着苏绣那张巧笑嫣然的脸,心里邪恶的念头开始泛滥……
还别说,这妞儿,骨子里就是有股魅惑男人的能耐,难怪慕云锦把她看那么紧。看她那张脸,明明就是张水嫩嫩的娃娃脸,皮肤还那么好,可身段却紧致玲珑,又不失女人味,最难得的是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有趣极了,就连她嗔怒起来的模样,也能惹得他的隐隐作疼……
柳子郁开始想象着苏绣不穿外套,只着一身内衣,像维多利亚秘密天使那般搔首弄姿的模样……
真是引人犯罪啊!
思及此,他那张精瞳微微一眯,眼底幽黑愈加黯沉了下来,突然对那个密谋已久的计划计划有些迫不及待了。
他饶有兴味地看着苏绣,说:“既然苏小姐还没想好,要不我提议,一起吃个午饭吧?”
闻言,苏绣微愣,忽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她回首看了一眼柳子郁,发现他的脸上首度露出微薄的笑意,十分诚恳的模样。
她为难地说:“这个,恐怕不行,我最近很忙……”
然而她的话没说完,柳子郁表情突然变得很失望,语气萧瑟地说:“唉,我早猜到苏小姐不会答应的,因为你对我已经有偏见了。不过这事儿不怪你,是我自身的问题。”
话落,眼神只在她姣好的脸上定焦了那么几秒,然后又淡淡地扫向窗外,仿佛刚才的一番对话真的只是闲聊一般。
苏绣眯着眼,从后视镜里细细打量着身后的柳子郁,想不出那厮到底在想些什么。
很快到了医院,在马师傅的帮助下,没几分钟柳子郁就从医疗室里出来,手受伤的部位已做了检查,还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。
苏绣正坐在走廊上等候,看见他出来了,便起身走过去:“怎么样?柳少,没什么大碍吧?”
“小伤,没事儿!”
苏绣点点头,抬手看了一眼腕表,说道:“柳少,时间也不早了,要不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?”
“这就不必了,只要苏小姐记着你还欠我一句承诺就行,我可以自己回去的。”柳子郁耸了耸肩,笑着说。
苏绣淡淡一笑,自觉心中坦然,对柳子郁已是仁至义尽,并不欠他什么,因此神色深沉中带着平静,“那好,我先走了,再见。”
话落,她和马师傅一前一后进了电梯,在柳子郁盯紧的视线中按下关门键,直至梯门闭合。
走廊内,邪佞高挑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肆意狂妄的笑容,眼底却是一片冰冷鬼魅……
上了车,马师傅问道:“太太,今天的事儿,我怎么想都觉得蹊跷,真的是太奇怪了。”
闻言,苏绣微微颔首,表示同意马师傅的看法,“嗯,是很奇怪。”
“太太,您也觉得很奇怪吗?为什么偏巧在这条街遇到两个碰瓷儿的呢?”马师傅有些纳闷,他还以为会这么想的,只有他一个人呢,没想到女主人也是这想法。
她淡淡一笑,却没发表任何意见。
事实上,在柳子郁没出现之前,她只是单纯地抱怨今天真的很倒霉,竟然遇到两个“碰瓷儿”的;当柳子郁出现之后,她倒是觉得整件事儿有些奇怪了,他越想表现得有诚意,就越让她感到不可信不可靠。
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,这都归功于在肖飞的“真爱”酒吧里打工了那么多年,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,多少还是有些看人的眼光吧。
为什么那么巧,柳家的花花大少会出现在那里?真是他说的那么简单吗?碰巧有事儿……只怕是个谎言吧。说不定这件事儿,跟不饿就是他策划的?
如果是谎言,那么她得引起戒心了。他多次送花,她未有回应,表面上看他毫不介意,其实是有些想法的吧?且不说他送花的真正含意是什么,单说这么坚持不懈地送花给一个有夫之妇,这本身就是说不过去的一件事儿,如果不是他有所图,那要么就真应验了他是个花花大少的传言了吧。
话说回来,她宁愿他只是泛滥而并非有其他所图,可苏绣却不得不往第一种可能性上想,因为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,隐约觉得柳子郁之所以会在近段时间里频频出现在她的生活中,一定是有些别的什么原因。
难道,是因为苏墨和许文心?
思及此,不免有些担心起苏墨和许文心了。她拿出手机,想给苏墨打电话,却在看到手机黑屏时才想起,手机已没电,早被她关机了。
她吁了一口气,心里想着待会儿回去以后,要不要把这件事儿给慕云锦说一说……
苏绣哪里猜得到,正当她想着这件事儿的时候,大洋彼岸的某个男人因为连续好几个小时得不到她的消息,电话一直无法与她连通,正焦急地徘徊在自己的专属VIP套房内。
“叩叩叩——”刘特助小心翼翼地敲响房门。
“是谁?!”
凌冽玄寒的声音由里传到外,刘特助紧张地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,这才谨慎地开口道:“总裁,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