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6、三 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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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让杜若笑得肩膀都在抖：“你想到哪去了？不让你亲眼看看手术室还亮着灯, 看来你是不信我了。”

林潼舟迟疑了一下：“……可以吗？”

“……我就随口一说，你还真的要去？”

“可以吧。”这次她直接擅作主张地换成了肯定句，“借我根拐杖, 我能自己过去。”

“那可不行，你要注意一下脑震荡症状。”杜若想了想, “这样吧，我去骨科借个轮椅来，你先回病房等一下，不要乱跑。”

林潼舟乖乖点头：“那我等你回来。”

楚弥没穿防护服, 也进不来，只能眼巴巴地待在外面，和林潼舟隔窗相望。

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望了一会，突然间, 楚弥伸手指指她背后, 做了一个圆圆的口型。

负责值守的特警很警惕，立刻同时回头看了眼病房，就跟担心林潼舟一个腿脚不好的人从窗户爬出去似的。

楚弥翻了翻白眼。

林潼舟回头一看, 才发现窗外飘起了雪花。病房中暖气很足, 恍惚中她差点都要以为, 这里和热带海岛一样四季如夏了。

在那个可怕的“梦”里，草裙舞、篝火晚会、往佛塔旁的许愿池里扔钱币……这些都没有，取而代之的是血腥和杀戮。有了这次经历, 她再也不想去东南亚了。

再回头时，她发现楚弥不见了，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。

没等多久，杜若推着一辆轮椅出现在门口，先是耐着性子和特警沟通了一下, 然后冲林潼舟招招手，拿起轮椅上一个东西递到她手里：“你的手机，电已经充好了。”

林潼舟发现密码锁已经被破译掉了：“警方做的？”

杜若点点头：“我们失踪的这段时间内，手机和电脑都被搜查过。你里面没什么隐私吧？”

“个人手机，怎么可能没有隐私？”林潼舟大为不快，但她不想在警方的人面前流露太多情绪，因而没再多说。

一个特警守在病房门前，一个则严防死守地跟在她们后面。林潼舟算是看出来了，同样是被卷进事件的人，警方对她的监控要比其他人严格很多。

想到这里，林潼舟半开玩笑地问杜若：“说起来你也是军方的人，不会也和他们一样，是特地来监视我的吧？”

杜若推着她走进电梯：“想什么呢，你以为我为什么有觉不睡，要上赶着来看护你？”

林潼舟明白了杜若的意思。总要有人来看着她的，就算不是杜若，还会有别人。这是把她当潜在罪犯对待了。

特警一起进了电梯，两人都没再多嘴，默默看着楼层上升。

直到走出电梯后，杜若才压低声音道：“不过你也别太往心里去，林惊望毕竟到现在都没有找到，还有许多其他涉事人员需要引渡处理，这其中的可能性又很多了。你毕竟是跟着林惊望长大的，军方现在寄希望于她会联系你，到时候你可不能知情不报。”

杜若嘴上一边给她说着大道理，一边有意在她手边点了两下，像是在提醒什么。

林潼舟略一思索便领会到——他们被返回来的手机里可能装了监听器。

不过林潼舟一向遵纪守法，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：“林惊望和我有将近五年没有联系过了。”

这一点且不论，如果林惊望还活着，但凡还拎得清楚，都不会在这种风口浪尖的当口来联系林潼舟。

可事情到了这一步，林潼舟反而开始隐隐期待些什么，她不愿意细想，这里头包含着什么样的情愫。

她索性将思维拉回来，不再想林惊望的事。杜若推着她来到手术室门口，红色的警示灯亮得刺眼，“封夷就在里面，这下你总信了吧？这么大的事我还不至于对你撒谎。”

林潼舟就让她在这里停下来：“我想在这呆一会。”

虽然知道人还没出来，但她就是觉得，不亲自盯着手术室的门就不安心。

杜若在手术室门口的连座椅上坐下来，嘲笑道：“我真应该把你这副失魂落魄、望眼欲穿的样子拍下来。”

林潼舟也自嘲般笑了笑：“杜若，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很神奇的事？说的是有人用两盆花做对照组试验，每天对其中一盆花说夸奖的话，对另一盆恶语相向。一段时间后，接受夸奖的植株长得更茂盛了，而另外一盆就变得病恹恹的。”

杜若神态微倦，将手臂搭在椅背上，抬抬下巴道：“听说过，你想表达什么？难道是生死关头你才发现，以前对我们的关心不够，以后应该多夸夸我们？”

林潼舟失笑地摇摇头：“我只是在想，当你给予一个人、一件事足够的关注和期待的时候，结果似乎真的会变得好一点。试验中会有变化，其实并不是因为植物领悟到了人类的语言，而是人类的期许带来了不同的结果。”

“噢，吸引力法则嘛？以前听同科室小姑娘讨论过。”杜若有那么一点感受到其中深意了。

“大概是吧。这个法则有一点奥义在于，只要你足够相信自己，你甚至可以改变世界——以前我觉得这都是笑话。”林潼舟语气陡然变得沉稳，“但是现在，我想试一试，哪怕是为了你们，我也应该试一下。”

杜若一时间深深望着她。

她觉得林潼舟好像变了，变得更认真了。也不是说她以前就不认真，但此刻她给人的感觉，就像是铁牛入河，一切都开始尘埃落定。

杜若伸了个懒腰，笑意舒展开：“舟妹，我刚才有一种感觉。”